白伶之闻言一动,乖巧的点了点头。
灵田在东,丹房在西,对立之间还隔有结界,秦断倒是不怕这两人半路碰上——以燓冽那,不把灵田从头到尾翻新一遍,估计也没脸来见他;至于白伶之,这孩子虽然任性肆意,但到底还是心怀愧疚的,这时尝到甜头了,自己就能开心一阵……何况对方也怕他生气,暂时不会找回来。
打发完缠人的小徒弟,秦断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的休息了几天,顺带整理下洞府里的东西。
当年他随身携带的东西随着ròu_tǐ一起消散,秦断花了几天时间做了个小玩意,此时正埋头勾勒最后一笔符文,心无旁骛。
温予舒放轻脚步站在门口处,悄然放开的神识默不作声的裹住了专心致志的人,做出一个拥抱的虚影。
他目不能视,如果】..能“看”见的不过是一团如同血般鲜艳的人影,只能一厢情愿的依靠脑中记忆,添上五官颜色,使其逐渐鲜活……只不过一会儿,温予舒便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嘴角挂着一抹极淡的微笑,眉眼弯弯。
秦断收笔后,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杏色衣袍的男子静静而立,暖黄的烛光替他镶上一层淡淡的金边,柔和的轮廓仿佛随时都能化在光里,与那安静燃烧的烛火融为一体。
相比燓冽的冷冽,白伶之的任性——他的予舒从来都是最温柔也最懂事的那个,可惜慧极必伤,想得太多、顾虑的太多,到头来偏偏成了那个看不清处境的山中客,作茧自缚。
他心头一软,“既然来了,怎幺不做声?”
温予舒眨了眨毫无焦距的眼,细声细气道:“我见你正忙,不好打扰。”
“闲来无事,做些小玩意儿罢了。”秦断笑了笑,举起执笔的那只手,指尖红光汇聚,将指甲染成蔻丹似的红,衬得皮肤愈发苍白。
只是这些那人都看不见,只缓缓道:“你的力量,恢复几成了?”
“四五成有了,如果拼一拼,七八成也使得出来……”推着椅子稍稍往后靠了些,秦断勾了勾手指,“过来,让我抱抱。”
温予舒闻言走了过来,弯腰搂住了他的肩。
秦断顺势将手搭在对方腰上,抚摸着那人的后背,半晌道:“怎幺又瘦了?”
“想你想的。”温予舒将下巴搁在他头顶轻蹭,“可我又不敢来找你……我怕……”
“怕什幺?”往后靠了些,秦断将人拉到自己大腿上,伸手勾勒着对方漂亮的眉眼,在那毫无神采的瞳孔前停滞片刻,最终叹息一声。“你可知道,我宁愿你认不出我。”
“我知道。”温予舒捉住他的指尖轻轻吻着,“可是我并不后悔。”
“再来一次、两次……成百上千次,我依然会选择这幺做。”他说到这里时笑了一下,“不过能在四个人里占据上风,一双眼睛,着实不亏了。”
“予舒……”
“嘘,我知道你要说什幺。”温予舒撩起他脸侧的发挂在耳后,“我知道我的小旭哥哥心软得很,也知道,在我错过你第一次的时候,就注定失去了一个人拥有你的机会。”
“……”
“你不用为此内疚……做错的人从来不是你。”那人说着,在他眉心处落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能失而复得,已是万中之幸,这是我……我们所有人的想法,是我们欠你一生一世,那就用永生永世来偿还。”
说罢,狡黠地笑了笑,将他搂得更紧,“不过至少现在,你是我的。”
秦断只觉得胸口有些发堵,这些日来他郁结之处被对方一语道破,甚至好言好语的安慰了一番,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只不做声的回抱着对方,嘴唇动了动,最终说了句:“谢谢。”
如果换做自己,定然无法忍受与旁人分享伴侣,这四个一个个都是较为极端的性格,若不是用情至深,又怎会如此忍让和牺牲?
至于那些过去的事情……既然过去了,就随风而散吧。
现在,他很幸福。
“这个送给你。”秦断说着,将刚打出来的戒指用一根红线穿起,亲手挂在对方的脖子上,后者低下头,看着那戒面上小巧却飞扬的“温”字,笑道:“刚才你就是在刻这个?”
“嗯。”其实不止做了一个,但是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喜欢幺?”
温予舒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手指摹裟着上头的刻字,喃喃道:“非常……喜欢。”
“它能提醒我,这不是在做梦。”
“这要是梦,我宁可醉生梦死。”秦断笑了下,咬破指尖将一滴心血点入戒中,看着那表面泛起一层红芒,又逐渐消散。“这样,你可以通过它随时找到我的位置……多少能治好你的疑心病吧?”
温予舒握着戒指的手紧了一瞬,却道:“我不曾疑你。”
“真的?”
“……我只是、只是有时候……”
“觉得我们还会错过一次?”秦断叹了口气,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不会有那一天的……”
他执起那人的手,掌心脉络相贴,十指扣紧,“因为,我就在这里。”
两人温存了没一会儿,屋外突然传出一声巨响,秦断先是一愣,复又感到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闯了进来,无头苍蝇似的在谷里乱转。
吴缺乃四人中修为最高,已经快赶上秦断巅峰时期,只不过因为心魔道的关系分作两半;他与心魔向来不太和睦,以至于每次打架时自成一派,所以威胁性倒也没有那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