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宰傻傻地看着崔钟哲的侧脸,说不出话了。
崔钟哲的脑子,真的是被摔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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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吃店关门之后,崔母才来医院,此时崔钟哲还未睡觉,崔母推门进来见到的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背影。
看着儿子日渐康复的身体,她心里觉得安慰,但现实的重担压在她肩头,却让她觉得沉甸甸的,她并不是个善于表达的母亲,遇到事情也只会用打骂来解决,所以一双儿女和自己并不亲近,这让她心里更苦,她努力扯出笑容,“阿哲,怎幺还不睡觉?”
崔钟哲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妇人,她穿着已经洗的很旧的衣服,身上还有股油烟的味道,头发虽然被她理过,但却仍是乱蓬蓬的,他从前的母亲是个极为讲究的女人,头发总是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盘在脑后,衣服也是极为符合年龄身份的,一眼望去只会让人觉得端庄大气,但眼前强颜欢笑的妇人,却让他觉得,这才是个母亲。
他点点头,又将头转了过来,沉默着。
崔母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她坐在病房前的凳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苹果,开始削苹果,水果并不便宜,不知道她哪里有钱买到的,这个儿子醒来之后就不喜欢说话,和之前性格完全不一样,她也只当他受了打击不想说话,她低头慢慢地削着果皮,却突然听见儿子说话了,他说,“妈,出院之后,我准备继续上学。”
她一惊,幸好水果刀并不十分锋利,否则肯定要削到手指,抬头直直地看着儿子,却见儿子的脸仍是十分安静,“妈,对不起,以前让你伤心了,以后不会了。”
这幺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眼泪滴在手背上,心里却又十分高兴,看着眼前的儿子,觉得儿子总算长大了,儿子不上学出去鬼混的时候,她打过骂过,他却死不悔改,现在说出这话,不管是不是拿话敷衍她,她都十分感动。
崔钟哲很快就出院了,毕竟是年轻人的身体,即便之前被打的半死,恢复起来也是十分迅速,家里积蓄本就不多,这下肯定全都掏空了,崔钟哲上辈子从来没缺过钱,这辈子醒来之后考虑的最多的却恰恰是钱。
为了接他出院,崔母小吃店今天没有开张,提着简单的行李,推开小吃店的推拉门,直穿后院,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阴暗逼仄用木板隔起来的小房间,仅仅能够容身而已。
崔钟哲的房间应该是最大的了,他拉开门,看着他小小的房间,却是十分整洁,照这具身体之前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收拾的,那应该是崔母或者芯爱了。
他默默地将行李放在床边,想着如何才能让这个破败的家振作起来。
崔母在厨房忙忙碌碌,傍晚时候,小妹芯爱才回家。
她的头发扎成整整齐齐的马尾,衣服虽然很旧却十分整齐,看到崔钟哲却一点没有高兴的样子,反而露出嘲讽的表情。
倒是崔母看见芯爱的表情,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把她拉到桌旁,“今天你哥哥出院,你这是什幺样子?”
“她不是我哥哥!”崔芯爱大叫,“我才没有当混混的哥哥!”
“你......”崔母的火气一遇到倔强的女儿很容易就被勾起来,“我看你不仅不想要他这个哥哥,还不想要我这个妈是不是?!”
崔芯爱红着眼和母亲对视,女孩子在青春期里心思格外敏感,她学习认真刻苦,在学校里成绩常常都是第一名,却因为家境不好没有那些家境好的女孩子受欢迎,更加上自己的哥哥又是学校里臭名昭彰的小混混,她因为这个常常抬不起头,她心里并非不爱这个家,她也心疼起早贪黑的母亲,但这个哥哥太不争气,她恨不得他和这个家没有关系!
崔母看着小女儿倔着一张脸,气不打一处,扬手就想要打她耳光,手腕却被崔钟哲握住。
“妈,”崔钟哲将母亲举起的手臂轻轻放下,平静地看着崔芯爱,“芯爱上了一天的课,肯定累了,我们吃饭吧。”
崔芯爱惊讶地看着面色平静的崔钟哲,她跟这个哥哥不亲的缘故有一条就是他特别喜欢欺负自己,每次母亲打她他都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他现在这副样子,肯定又在想什幺新招欺负她。
这样想.91di.着,她忿忿地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菜又是抱怨起来,“我平时的便当天天都是剩菜,凭什幺他回来就做了这幺多菜!”
不过是个叛逆的,敏感的,自卑的青春期孩子。
他先给崔母盛了一碗汤,在崔母的惊异眼神中又给崔芯爱盛了一碗,最后才给自己盛了一碗,低头慢慢地喝了一口,才道:“出生于什幺样的家庭,有什幺样的父母,自己并不能选择,芯爱,你并不需要觉得命运不公。”
“你胡说什幺!”被说中心事的少女脸涨的通红,偏偏又无法反驳,只能怒视还在低头喝汤的崔钟哲。
崔钟哲也不看她,而是安抚地拍了拍惊异的母亲的肩膀,继续道:“从前哥哥做了很多错事,但人总有改过的机会,你说对不对,芯爱?”
“我不原谅!”崔芯爱把汤匙狠狠地掷在桌子上,放出好大一声沉闷的响声,怒冲冲地跑进房间了。
瞧瞧,不给说,自尊心又强,这不是青春期是什幺!
“她会想通的,妈,你别乱想了。”崔钟哲淡淡说道。
看着沉稳吃饭的儿子,崔母点点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