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认真地看着一排排的盆栽,瞄到角落里的三两盆:“来盆文竹。”
“诶哟,文竹可不好养活,小年轻的确定要买啊?”老板提醒道。
“没事,就要它了。”
回到公寓孟钦敲响了宋云深那边的门。宋云深开门发现是孟钦,便让他进屋,问道:“好点没有了?”
“没事了,昨晚,真的很感谢。”言罢,孟钦从袋子里把那盆文竹拿了出来,“送给你的。”
宋云深没有想到孟钦还会去买盆栽,有些意外,夹杂着点点喜悦。接过文竹,宋云深微笑着说:“都是邻居的,谢什么,应该的。这盆文竹我很喜欢,有心了。”
“喜欢就好,本来想买盆向日葵,没买到。”
宋云深被孟钦这个清奇的思路折服了。况且向日葵一言不合就长得跟人一样高的,也没地方让它晒太阳,幸好这孩子没买到,宋云深想。
“你怎么想到买向日葵的啊?”宋云深有些好奇。
“高中的时候我们班走廊上种了一排,觉着挺好看的。”
宋云深表示这简洁的思路果然是符合孟钦的画风。
“留个电话吧,以后要是再有什么情况发生,也好有个照应。”宋云深道。
孟钦与宋云深互存了电话后宋云深打趣道:“现在的小孩是不是都不到不见棺材不掉泪,像你这样的,见了棺材估计都难回头。”
孟钦意会到宋云深的意思之后无法反驳,转念一想,宋云深似乎占了长幼上的便宜,便道:“原来宋先生已是饱经风霜。”
宋云深见惯了孟钦平静无波的样子,倒是被这少见的揶揄逗笑了,说道:“不才今年二十有六,敢问阁下年方几许?”
孟钦见宋云深非但笑意不减,反而拿腔拿调地演上了,抿了抿嘴角,晕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年方弱冠。”
宋云深见此番景象,微微晃了神。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孟钦笑,虽然浅淡得稍纵即逝。但那一瞬间,似乎眼前这人真是从魏晋时期追溯而来的,自有一派风骨韵致。
“虚长阁下六岁。”宋云深回神,话锋一转,“以后搭伙儿到对面吃饭好吧,有个人提醒着对你总是有益无害的,你说呢。”
孟钦想了想,这个道理条理很是清晰,便应了下来。
宋云深心想这小孩还真不设防,得亏自己是个正直的,见不得他不爱惜自己身体。
当天晚上宋云深去隔壁叫孟钦下楼吃饭,两人慢悠悠地穿过马路,宋云深带孟钦走进了一家快餐店。说是快餐店,装饰地却很是古朴,桌子是木质做旧的,碗是青花纹样的,天色暗下来,灯光微黄得正好。
两人点完食物后挑了个靠角落的僻静位置坐下。
宋云深讲着工作时产品研制过程中炮制出的稀奇古怪的失败之作,洗手液不小心做地像胶水,沐浴露不小心气味成谜……
孟钦无声地听着宋云深将另一个领域的趣事娓娓道来,上一次这样的体验似乎已经是高中的记忆了,彼时男生们笑闹在一起,大学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只是,这时宋云深的脸色突然变的,有些变幻莫测,准确的说是红红白白。
孟钦扫了眼桌上的食物,看来是中了辣椒的招了。
宋云深咳了咳,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肉片里放的不是青椒,太辣了。”宋云深是不能吃辣的,吃了一片肉就被上面灼热的辣味给撂倒了,若是不小心先吃了那青辣椒,场面可能就有的好看了。
孟钦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一个碟中的未动过的鱼香肉丝与宋云深那叠青椒肉片对调了一下,说道:“试试这个。”
宋云深发现孟钦身上似乎有很多隐藏在淡漠外表下的特质可以被发掘,有的关于温暖。
待孟钦把那碟青椒肉片吃的七七八八了,宋云深由衷地感叹了句“佩服”。
孟钦缓缓道:“在家的时候我姐喜欢吃,被逼出来的。”
“原来你还有个姐姐?”
“嗯,跟你差不多大。”
说到孟钦的姐姐孟笛,那可就真是说来话长。从小姐弟俩感情一直是很好,就是孟笛这性格有时太过热情跳脱,孟钦常常招架不住,后来年岁渐长也就习惯了。孟笛一直对有孟钦这么个弟弟很是骄傲,颜正气质佳,懂事且听话。
举个栗子吧,孟钦高中时候头发还是清爽的短发,宋云深是见过证件照的,毕业之后孟笛坚持让他把头发蓄着不剪,直到长至颈项才可以。理由是你以后就是学艺术的人了,总该有些艺术家鲜明的特质,带出去也十分拉风。孟钦很无奈,他一个学国画的要这些子虚乌有的艺术家特质作甚么。但是在孟笛的长时间洗脑下最终放弃抵抗。
宋云深见孟钦说起自家姐姐的时候神色柔和,便知晓他们姐弟感情深了。
吃过晚饭之后宋云深建议散散步也好消食,两人便沿街走了二十分钟才各回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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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梧桐开始大片地掉叶子了,已是深秋。孟钦打算利用周末去趟南浔采风,拍几张照片,画些简单的速写当作素材,好给自己的创作以灵感。毕竟真正去哪儿画是不现实的。某天晚饭的时候孟钦跟宋云深提到了自己这个想法。
宋云深想了想,道:“你去过乌镇吗。”
孟钦摇头,乌镇跟南浔一样都是江南小镇,南浔他曾去过,对那里的景致很欣赏,所以此次是想故地重游,而乌镇却是只闻其名。
“乌镇比南浔稍近些,你也未曾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