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霍少彬坐在车上那副可怜样子。好吧,虽然自己不会喜欢男人,但是,以后就对那小子好一点吧,让他最后的日子过得舒心点。
他想着想着,也不气霍少彬强吻他那茬了。越想越觉得霍少彬可怜,越想越觉得霍少彬这种天子娇子,平日有多得意,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就越可怜。他忽然就焦急了,同情心开始泛滥了。脑子里想着晚上霍少彬说的那些有关脑癌的描述,又从被子里蹿了出来,撒着两条光溜溜的黑长腿,光脚就跳到桌旁开电脑去了。他按了开机键,把电脑拎回床上又钻进被窝,把电脑放枕头上,趴上了。
搜索“脑癌中期,空格,活多久?”百度出一堆东西。链接很多,刷拉拉一大片。他挨个点进去看,看脑癌的症状,看病人会有什么反应,该注意吃什么,平日如何生活,会不会动手术,怎么治疗,有多少种方案,等等。
网上有很多病人的提问,都是自己得了脑癌的,在那求助。他看着看着那些人字里行间的急切和恐惧,心也越来越不平静了。知道得越多,他越难受。原来得脑癌这么惨。
中期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在他看了几十页的链接之后,他得出这个结论。
只能住院治疗,时刻观察着,控制饮食和作息。保持良好的心态,提高生理机能,能更好地协助治疗,延长笀命……
这天晚上,屠微熬夜了,不知道几点睡着的。只是第二天一早被霍少彬一个电话吵醒,他磕了一晚上键盘的脸才得以解救。他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对着电话头点如蒜头,嘴里直说着:“就来就来,别急啊。长河医院?好知道了。”
他急冲冲整理了一顿,里面只穿了一件体恤套了一件外套就出门了。在出租车上的时间里,他开着车窗,让冬日清晨的冷风不停往他脸上灌,太困了,风吹得他脸都僵了,他也没关窗户。
长河医院是个大医院,他听过这医院的名头。他下了车之后直奔肿瘤科,结果在半路廊道的转弯口看到霍少彬。霍少彬站在窗边,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黑色皮衣。他站得直直地,就这么静静看着窗外,头发被风吹得直飘。本来就很白的皮肤,平日看着很健康的肤色,这会儿在屠微看来,怎么就透着一股病态像,外带一点苍白美。
诶,怎么就成病西施了。
屠微感慨着,又有点来火。大步走到霍少彬身后一拍他肩膀,开口就骂:“这么冷穿这么少,穿这么少了还站窗口吹风!你丫牛逼了是吧?不像话!”说完,他就要脱外套啊。
霍少彬转身的瞬间脸上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那样子就像是要羽化登仙了,世俗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了。不过屠微一开口,他脸上就笑开了,是那种很安静的笑容,看着能让人心疼。
屠微把衣服披他身上,有点小了,好像要挂不住的样子。他打量了一会,看霍少彬还在那笑,就瞪他,“笑什么笑,傻了?”
霍少彬就说,“恩,就是看到你很开心。傻了。”声音轻柔地不像话。
屠微噎了一下,这人的声音怎么给柔成这样了?他有点受不了,抬眼又瞥了霍少彬一眼,然后粗声粗气地说:“走吧,带你做检查,听话点。”然后转头要往里走。
霍少彬很乖地跟在身后,俩人隔着一步的距离,走到肿瘤科的门诊部。那门口人还挺多的,一大早,竟然就有十几个人排在那儿。屠微就想着,那就排队啊,然后就很自觉地排到队伍后面。结果霍少彬倒是很悠哉地走到前面去了,屠微就看着霍少彬很淡定地忽略了那几十道视线进了房间,没一会,霍少彬又冒出个头,冲他喊了句:“进来吧,我一早预约好的。”
屠微摸摸后脑勺,这才走了进去。里面坐着一个老医生,都秃顶了,戴着老花镜,看起来挺牛逼的样子。屠微坐一边的椅子上,霍少彬关了门,也坐到椅子上。老医生打开病例本看了看,然后就开始问问题,霍少彬就坐着纹丝不动地回答。
什么有头晕么,有看不见东西么,有呕吐么,有咳血么,什么一大堆问题。屠微就竖着耳朵在那听,他觉得他以前读小学都没这么认真过。还好,他听霍少彬的回答,都是没有没有,就有点头晕。然后医生就在病例上写啊,画葫芦一样龙飞凤舞地,反正屠微他伸着脖子使劲看,一个字也没看懂。
老医生说:“先去做个全身检查。然后去办理住院手续。”就没了。
屠微就问:“那医生,他这样的应该是挺轻的症状吧?能治好吗?”
老医生的视线越过鼻架子上的老花眼镜,看他,“得做了全面检查再说,现在什么都不好说。你们心态要放平稳,啊,放平稳,没事的。”
没事?没事个屁啊。你得个脑癌试试?屠微看老医生那么淡定就想爆粗口,话都要蹦出来了又给憋回去了。怪这怪那的,自己也傻了。他看看霍少彬,已经很淡定地站起来要去开门了。他想,诶皇帝不急太监急。然后就跟出去了。
俩人又在医院里穿梭,就做检查,拍片,验血,验尿,弄什么照射的,搞了两个多小时才搞完。然后又去办理住院手续。等全部弄完,都十点多了。俩人去了病房,是个单人间,环境很好,有电视有空调有独立卫生间。
屠微把霍少彬往床上一按,“你现在躺上去,我去给你买生活用品,哦对了你还没吃东西,想吃什么?啊,你应该不能乱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