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妹——石飞沙跪在地板上,收拾着历经千辛万苦从自家大哥身上扒下的约莫祖传三代的苗家长裤。
“幺妹,你一定嫁不出去了。”背对着汉化乃至西化至无可救药的石飞沙,石穿云痛心疾首,“哪有女子扒男子裤子的!”
“你是我亲哥。”
“亲哥也不行!”石穿云激愤不已,口中的马尾巴草应声而落,“亲哥的裤子就能随便扒了?亲哥也是男子!”
“孬在山里的男子?”
“...我那叫子承父业!你,你给我下去收干虫,再看看金蚕蛊怎么样了。”
亲哥虽是土包,也是一只有威严的土包。叠好衣裳,石飞沙嘟嘟囔囔下了楼,石穿云隐隐约约听到自家小妹骂道“老古董”“老处男”,想要辩解,可无以反驳,只得从地上重新拾起马尾巴草,叼进口中,秉持着先前潇洒的姿势,沉溺在“女大不中留”的悲痛中久久不能释怀。
“这女子...以后顶顶嫁不出去了。”
估量着赡养自家小妹一辈子的可能性,石穿云愈发头疼牙疼连带胃疼,纵身一跃落上栏杆,正欲以一个潇洒的姿势跳入隔壁房门,不料脚下一个打滑,英俊不凡的石庄庄主□上身,如同火鸟从天而降,正当当地落在了徽军军长的马背上。
马儿受到压迫,无声地陡然抬高了前腿,刁克戎伸手扯住缰绳,来了个彻彻底底地刹车,转头看去,一个□了半壁江山的健壮男性扯着自己的皮带,眼神中带着野兽般的好奇无知,上下打量自己。
“你可是石庄的人?”
石穿云点点头,眼睛仍是紧紧盯着刁克戎,“我就是石庄庄主,石穿云。”
“石庄庄主?哦——石庄庄主!”
刁克戎大喜过望,仰天哈哈大笑了几声,不理会满脸惊异的石穿云,抬手又是一拉缰绳,大白马受到鼓动,风一般奔了起来。
石穿云彻底惊呆了!
出生以来近乎与世隔绝的石穿云比刁克戎更具有原始性,于是在头脑模糊地状态下俨然决然地擒住了刁克戎的脖子。刁克戎始料未及,反手不能,只得松了手上缰绳。于是偷袭者与被偷袭者双双落马,滚做一团,不分胜负,俱是一般狼狈,大白马向前跑了两步,似乎感到身上没人了,又照着原路,蹬着纤长曼妙的大长腿,优美高雅地回来了。
口干舌燥的大丘八不明所以地摔了个满面山草,火气甚大,照着石穿云的腹部,不重不轻地来了一拳。
腹部吃痛的石穿云毫无反击之力,瞪眼直怵刁克戎,些许怒道:“我知道了,你是土匪!”
刁克戎“呸”出一口青草,“你他妈!见过绑汉子的土匪嘛!我要是土匪,绑也绑的是你妹子。”
“怎的,你还想绑我妹子?”
石穿云使不出力气,只能与刁克戎鹰眼对虎眼,对了半天除了刁克戎眼睛大些外毫无结果。刁克戎火气微消,忽的想起了自己似是来求人的,便放缓了语气,“石庄主,鄙人是徽军三旅旅长,此次不请自来,是来请你救人的...”
石穿云坚决地一摇脑袋,“不救!”
“我手下几十位弟兄的性命都处于水火之中...”
“不干我事。”石穿云哼哼着起了身活动筋骨,思索着再打一架还是打道回府。
事态严重迫在眉睫,刁克戎的耐心因而显得极其有限,抽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石庄主,你若是不和我走,我会请令妹同我一道的。”
想到自家小妹,石穿云一泄气,重新跌坐在地上,瞅着刁克戎威武不凡,一身军装摩登精神——若是他绑了石飞沙倒无甚严重,凭石飞沙的本事,不怕人绑,但如果石飞沙真心喜欢上了他要同他好,这就事情大了——石穿云可不愿有个汉人叔子。
于是石穿云妥协地点了点头,“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来找我救。”
见石穿云态度软化,刁克戎伴着他一道坐在地上,“此事与一种特殊的蛊相关,是隔壁山上庙中一位小师傅叫我来的...”
“等等,”石穿云眯眼,“你说对面山头,庙,和尚?”
“是啊...”
“不对,”石穿云摇头,“对面山头上,哪里有什么庙?”
和尚与虫
“那山头上不曾有庙,倒是在二十年前有座汉人的祠堂,被一把大火少了个干干净净...我爹说那地方邪门得很,具体为什么我也弄不明白,不过家里做生意倒是从不走那里,”石穿云摆摆手,“你说说,为什么找我。”
刁克戎从怀中掏出把匕首,一小盒火柴,借着明明灭灭的微光,表情木然地在泥地上草草勾勒出寺院的状貌,“这地方,见过么?”
第一lún_gōng势长达二十分钟,以豹子的喝停作终止。
杨长风呼呼上前,扶住摇摇晃晃几欲跌倒的梅凌霜,“休息会儿,喝点水吧。”
梅凌霜微弱地摆手,瘫软在杨长风怀中——身心的疲倦逼得她欲吐出血来,一时之间,她甚至忘却了人类的语言。
维持人身此刻于她而言,全然是无尽的折磨了。
黑狗蹲在地上,半是研究半是思索地抚弄着大白虫,忽上忽下,正正反反,前前后后。大白虫不避着他,目似瞑,意暇甚,全然是一副配合姿态。大虫子最喜欢梅凌霜,因为她有兽性,但不鲁莽。而黑狗与豹子是大白虫第一批接触到的人类,人类又总归比虫子温和,豹子戾气外泄,黑狗的杀气较为内敛,从表面来看较为温柔,因而黑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