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他果然如期而至,不知是不是他太过自信,身旁只带了一个冷若冰霜的蓝月。
蓝斯羽眉眼含笑,面若敷粉,他的容貌很俊美,却透着一股阴险,就像一条外表鲜艳,五彩斑斓的毒蛇。
薛长樱现在已经装都不想装了,一副看到他就想吐的模样,撇开眼神,看天看地,看草看花,就是不看他。
蓝斯羽笑道:“蓝逸,你不要后悔。”
薛长樱淡淡道:“从我选择留在承岭那一天,我就没有后悔过。”
蓝斯羽闻言哈哈大笑,额间勒着的淡蓝额带狂舞,肩膀止不住得颤动,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般,半晌,他停下笑声,道:“我倒是想看看,他若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会不会依旧像这样待你,如珠如宝?”
他阴毒的眼神像泛着幽幽的红光,一直紧紧盯着薛长樱。
云寒清已经听得不耐烦,点剑而起,冷然道:“谁允许你这个妖人和我的宝宝说这么多废话的?”
蓝斯羽哈哈一笑,拂袖上前与云寒清打斗起来,一边不忘出声扰乱他的心神,“云寒清,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么,你知道你们正道人士死在他手上的有多少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知你已经被他下了媚术吗!云寒清,你真当他为你守身如玉,冰清玉洁?我真是要笑掉大牙了,你知道死在他身上的人有多少吗,哈哈哈哈哈。”
“胡言乱语!”
云寒清厉声喝道,手下剑势凌厉,刺破了蓝斯羽胸前的衣衫。
蓝星知蓝斯羽阴险狡诈,高手过招容不得半分差池,况且蓝斯羽与云寒清武功不相上下,更加不能分神,又看一旁的薛长樱垂了眸子,丝毫没有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样子,便高声喊道:“云寒清,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少主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
云寒清温和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的宝宝是不是冰清玉洁我当然清楚,我巴不得能死在他身上。某些吃不到葡萄喊葡萄酸的犬儿莫要狗吠了。”
他说着又是一剑刺到蓝斯羽喉间,蓝斯羽向后一弯,做了一个铁板桥,一旁的蓝月见状,又从腰间摸出一管竹笛。
那管竹笛赫然就是驿站那日偷袭云寒清的竹笛,蓝星自是认得那竹笛,足下一点,已经跃到了蓝月面前。
“闪开。”
蓝月冷声道。
蓝月与蓝星长得一模一样,皆是花容月貌,秀美脱俗,只前者冷若冰霜,眼角带煞,周身泛着血气,不知杀了多少人;后者面上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天真严肃,眉宇略显稚气。
“阿姐,你不能过去。”
蓝星正色道,肩上的白貂凶神恶煞,呲牙咧嘴。
“那就别废话了!”
蓝月自知用蛊唤兽皆不如蓝星,伸手摸出腰间的匕首,向蓝星刺去。
蓝星也知若是用蛊唤兽,蓝月必没有活路,因此赤手空拳,只闪避着,不与她正面打斗。
苗阁的人拳脚功夫并不出众,两人皆只学了些浅薄的招式,况且蓝星存了心不伤蓝月,一个拼死相搏,一个有心躲闪,高下立判。
蓝星裸、露在外的腹部被蓝月的匕首划开一道口子,薛长樱惊呼一声,便要飞身上前,蓝月反手将蓝星抛往蓝斯羽方向。
“不要!”
薛长樱看出蓝月意图,高喊出声,腹中提气,一脚将蓝月踢出数丈外,蓝月的身子倒飞回去,撞到身后的大树,口喷鲜血,却“咯咯咯”得笑个不停。
电光火石间,云寒清收回了刺向蓝斯羽喉间的冷月剑,伸手拦住蓝星的身子,将他带回云寒流身边,却在触碰蓝星的一刹那间,手臂骤痛,丹田内真气不受控制得四处游走,隐隐有破体而出之像。
“蓝星!”
云寒流惊呼一声,伸手接住云寒清扔过来的蓝星,蓝星已经陷入了昏迷,云寒清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冷月剑点地,苦苦支撑着。
蓝斯羽飘然落地,脸上笑得阴毒,轻声道:
“蓝逸,我倒要看看,情郎与朋友,你救哪一个?”
原来方才蓝月刺破蓝星腹部时,将焚心蛊下在了蓝星身上,云寒清触碰到蓝星,蛊虫又爬进了云寒清的身体,虽是一蛊,却下了两重。
蓝斯羽继续笑道:
“要解焚心蛊,只要取尽蛊兽的喉间血,可是现在只有一只蛊兽,你又要怎么救两个人?”
薛长樱一言不发,走到蓝星身旁,将地上的白貂拎起,不顾它的挣扎,摸出腰间的匕首,一刀割开了它的喉,却又蹲到了云寒清身边,将白貂的喉咙对准云寒清的嘴,紫色的血大部分进了云寒清的喉咙,少部分滴了下来。
云寒清喝了蛊兽的血,却突然一把推开了薛长樱,哇得一声不断呕出鲜血,紫色的,红色的,最后不断吐出黑血。
薛长樱脸色一变,跳将上去揽住云寒清,伸手去探他腕间的脉,咬牙怒视蓝斯羽,厉声道:“你给蛊兽下了噬心散?”
蓝斯羽玩味笑道:
“不,我根本没让蓝月给云寒清下焚心蛊,蓝月只给蓝星下了焚心蛊,一开始给云寒清下的就是噬心散,怪只怪你心乱如麻,没有给他诊治,便杀了蛊兽。现在蛊兽也没了,他们两人一个中蛊,一个中毒,你一个人也救不了。”
“蓝逸,我说过,你不要后悔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斯羽将话说完,揽过地上的蓝月,飞身而去。
薛长樱打横将已经陷入昏迷的云寒清抱起,对着一旁的云寒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