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容颜未变,汩陵自己大概也不知道,他与沧宁那两张一看就像神仙下凡的俊颜会惹来多少凡人的垂涎。
“小师父,请问你们方丈在何处?”已经变化为凡人的汩陵向迎面遇见的小和尚问道。
“方丈啊,在那,那边。”小和尚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还亮着灯光的佛堂,“方丈正忙着呢。”
“嗯,多谢。”汩陵抱着沧宁往那佛堂走去,只见那通向正门的台阶分为两侧,中间有一块巨大的汉白玉石板相隔,那汉白玉石板上雕刻着一条精致的巨龙,龙身盘踞在石板中央,口吐龙珠,身边水波云雾缭绕,身上甚至龙头龙角则被各种信徒挂满了许愿用的红色丝带。那些丝带几乎挂满龙头遮住双眼,十分有碍观瞻。
汩陵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真有人用丝带把他挂成这副模样,脾气好如他也一定会一口把人给吞了。
走上台阶,佛堂前的柱上也都各盘着一条威武的大龙,龙身上依旧不能幸免地挂满红丝带。汩陵正往佛堂里走,只见迎面几个人从佛堂走出,又将手中的红丝带挂在了柱子上雕刻的蟠龙身上,口中还念念有词求保佑。
汩陵走进佛堂,老方丈广慧正在向百姓们售卖他五两银子一条的求雨红丝带,见有位穿着华贵又生得十分俊俏的青衣公子抱着个人走进佛堂,连忙笑脸迎上。
“施主,请问是求雨还是医病啊?”广慧满脸堆笑地凑上前。
不知为何,汩陵总觉得这和尚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在呼唤自己,又似乎在呼唤怀里的人,而那气息若有若无,十分微弱,将这和尚上下打量一遍,也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见那俊俏的后生上下打量自己,广慧笑嘿嘿地问道:“公子,外面天色已晚,您还带着个人,可是需要借宿啊?”
“嗯。”汩陵回过神来,连忙彬彬有礼地对广慧鞠了一躬,扯了个谎,“在下与舍弟出门游玩,不想到了夜里还未曾下山,舍弟如今累坏了,在下一人也无法抱他下山去,所以想在寺中借宿一晚。”
“好说好说。”广慧喜悦得满脸肥肉挤成一团,连连点头,“帮助有困难的人是我们出家人的本分啊,施主尽管住下,别说一晚,尽管住下,住一个月也不要紧啊。快,施主快东厢房请。”
“多谢方丈。”汩陵再次礼貌地鞠了一躬,随广慧往东厢房走去。
广慧乐得咧着一张大嘴一直合不拢,一路笑着亲自领汩陵到了东厢最好的一间客房:“施主,里面请。这是本寺院最好的一间客房了。”
“多谢。”汩陵抱着沧宁走进装修精致的客房,虽比不上他龙宫的房间华贵,倒真算是一处雅致的临时安身之所了。
汩陵将沧宁轻轻放上床榻,盖上被子,广慧这才注意到那被放在床榻上的少年,不禁瞪大了双眼——世上竟有如此惊尘绝艳之人!肌肤晶莹如同粉雕玉琢,微合的双目似用墨笔勾勒出了世上最美的弧度,直一分嫌太生硬,曲一分又嫌太妩媚,睫毛似用鼠须笔拉出的一根根纤长而不失力度的墨线,勾勒分明,乌黑而修长,在晶莹如玉的肌肤上投下一片深浅相宜的阴影。
广慧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咽下一口贪婪的口水。这哪里是个人啊,菩萨下凡也没这么好看啊!要是能和这样的人睡上一晚,哪怕明天就去阎王那里报道也是甘心啊!有幸看到却不能尝到,那这辈子真是死不瞑目啊!
“施主,贫僧刚才真是老糊涂了,你们是两个人,怎么就带你来了一间房。”广慧谄媚地笑道,“隔壁还有一间客房,也是上好的,施主到隔壁安歇一晚如何?”
“不用了。”汩陵道,“我坐在这里陪他就行。”
“这怎么行呢!”广慧又贪婪地瞥了沧宁一眼,坚持劝道,“施主怎么能坐一晚呢?去隔壁休息吧。”
汩陵摇摇头,轻声对广慧道:“他累了一天,让他好好休息吧。”
汩陵的言下之意很简单,沧宁需要休息,请广慧赶紧出去别再在此打扰。广慧自然听得出来,却依然不肯甘心地嘱咐道:“施主,那你要是半夜觉得坐累了,就去隔壁房间休息。”
“好。”汩陵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颗光华灿烂的明珠,递到广慧手中,“多有打扰,还请收下。”
“施主您看您怎么这么客气……这怎么使得呢?”广慧嘴上推却,手却把明珠抓在了手中,笑嘻嘻地藏进袖子里,“帮助别人是我们出家人的本分,能帮助您是我的快乐啊,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尽管来找贫僧,来找贫僧……”
“嗯。”汩陵礼貌地点点头,客气地将广慧“请”了出去。
一颗明珠对于富有东海无数珍宝的他如同粪土,汩陵只是听鲛人婆婆说凡人喜欢这种东西,才从袖中取了一颗给他作为感谢,想不到龙宫里俯拾皆是的一颗珍珠能让他这般两眼放光。而且,他明明那么喜欢,嘴上却还说自己不要,真是不知道这些凡人心里都在想什么。
怎么想也是想不通这些凡人的,汩陵也懒得对他们多加考虑,搬了一张凳子在床前坐下,仔细端详起自己唯一的弟弟来。
他出生之时,东海爆发了一场巨大的海啸,那场海啸引得四海的海浪铺天盖地,水天几乎相接,人间山崩地裂,连勾陈上宫的天帝和灵山的如来世尊也被惊动。而万水的主宰,四海龙王联手几乎用尽全力也无法压制住这场海啸。
然而在他呱呱坠地的一瞬间,那场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