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惊道:“你倒老实,便不怕他说出去吗?”凤弦道:“太子眼睛毒得很,是他自己看出来的。你且放心便是,太子绝不是那起小人。”芳华望着他似笑非笑的道:“果然存此邪念已久。”凤弦莞尔一笑接着道:“你为何要与他相比?这世上只得一个芳华,你也许不是最好的,却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我喜欢的是你,哪怕当真有一日你变成妖怪,我也愿随你回洞府去。”
芳华想着自己的那个秘密,忽然笑道:“你这是在对我发情誓吗?”凤弦执了他的手正色道:“誓言不过是轻飘飘的几句话罢了,有心无心皆能说出口,因此不足为信。”芳华望着两人交握的手道:“依你说什么最可信?”凤弦拉了他的手按在胸口之上道:“自然是我的心。”芳华微曲手指轻轻的点了点道:“你不晓得人心是最善变的吗?”凤弦双眸亮澄澄的看着他道:“我说的是我的心。守真,我会让你一点一点感受到的。”芳华见他言语诚恳,感动自然是有的,却又忍不住打趣道:“你的心便不是人心吗?难道是……”凤弦望着他俏皮的模样,笑不得又恼不得。刚刚酝酿好的情绪,再一次被他搅得没了踪影。仰首望月,任芳华在一旁呱噪不停。
(注)尚公主:古时天子之女大臣不敢说娶,只能说“尚”。求尚公主就是求娶公主之意。a
☆、第十六回 佯酒醉飞鸾痛使苦肉计 闻真相天子触动心头事
话说那时翔奉懿旨,前去寻芳华与凤弦。一路上问了好些人才找到横波湖畔,正瞧见他两个弃船上岸,忙赶上几步拱手道:“二位让小人好找。”芳华正疑惑时鸣怎的过来了?忽见他穿戴不对,仔细一看,
那人同时鸣长得有六七分像,眉眼却比他柔和许多。时翔见芳华一直打量自己,不由笑道:“小人与家兄时鸣面目略有些相像,倒吓着四公子了。”凤弦笑着引荐道:“这位是入内内侍省井副都知。”芳华含笑望着他拱手问好,时翔如何敢受他的礼,慌得上前扶住道:“使不得,使不得,真真折杀小人了!”忽觉手上有些水汽,低头看时见芳华的衣袖湿了好大一块,忙问是怎么了?芳华笑道:“方才我们在那片莲花从中闲话,冷不防一只蛙掉进怀中。我挥袖将它赶开去,因此才弄湿了衣服。”凤弦听得一皱眉,时翔想着忆昔前日同他说起,兄长因晴池之事与芳华闹得有些僵,试探着陪笑道:“四公子要当心了,这湖水深得很,跌下去可不是耍的。若让家兄晓得了又是好一顿唠叨了。”芳华道:“伴伴是为我好才多说几句的,横竖这些年我也听惯了。”时翔见他话中多有回护之意,料着他二人已经没事了,这才将悬了几日的心放回肚中。
凤弦问他有何急事?时翔说,桂圣人要在便殿同方华说几句话,请他快些过去。圣人要召见年轻的男子,这是与理不合的。芳华与凤弦相视一眼,迟疑着道:“圣人要见我吗?都知可晓得是为了何事?”时翔看出了他的心思,想着早就编排好的话,宽慰道:“四公子休要多虑,令堂在时常随郡王入宫,圣人喜她言语爽快因此很谈得来,无人之时便以姐妹相称。那日四公子入宫来,圣人不忍搅了你的好梦,故只在床前看了看便去了。前些时听说四公子病了,圣人很是挂念。今见公子痊愈自然是喜欢的,再说官家也呢,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了?请四公子快随小人见驾,莫让官家圣人等急了。”芳华应了声是,忙同凤弦跟了他过去。
凤弦走了几步故意慢下来,悄悄将芳华一扯道:“平白的怎的又来骂我?”芳华眨了眨眼委屈的道:“我几时骂你了?”凤弦望了眼前面带路的时翔,伸出两指,飞快的在芳华鼻头上捏了一把道:“我是那青蛙,你是什么?”芳华忍着笑,将眼珠儿转了转道:“原是我说错了,你比那青蛙可大多了,该是……该是只蟾蜍呢。”凤弦被逗得哭笑不得,横他一眼道:“如此说来你便是那天鹅喽?哼哼,有怎么瘦小的天鹅吗?莫不是鸭子冒充的吧?”芳华正待反唇相讥,见时翔回头相望,只得冲他笑了笑继续赶路。
那一排花木从中,飞鸾将目光紧盯在芳华身上,几乎瞪出一个洞来。心下狠狠的道:“左芳华,休要得意忘形。暂且让你快活几日,我倒要看看最终是谁守在他身边。”眼见他们走远了方纵身出来,掸了掸衣服,另觅别路回兰熏殿去了。
俗语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忆昔待底下再没旁人了,这才飘身下来。他虽未见到飞鸾的表情,但凤弦与芳华的亲昵举动,却一毫不差的尽落眼中。负着手踱了几步,暗自思付道:“果然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太子与子叔衙内,究竟是图新鲜闹着玩儿,还是认真的了?无论如何四公子搅进来,便是大大的不妙。太子虽貌若处子,可这心思与手段未免有些狠辣。若他兄弟二人因此而结怨,只怕四公子不是他的对手。一旦太子起了杀心……”忆昔不敢往下在想,急匆匆地往回赶过去。
凤弦在长乐殿门外与芳华分手。一个女官正焦急的张望着,见时翔领了人过来,忙说不必通报了,即刻带了芳华进去。
官家与桂圣人在下面的椅中坐着,芳华目不斜视的行礼参驾。君上见他比前些时瘦了许多,忙命时翔扶他起来,就在面前放了张椅子让他坐下。待殿中的人都退下后,君上才开口道:“身子可大好了?”芳华含笑躬身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