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原是他自己调皮,偷偷的爬上树去,结果还没爬上就摔下来,掉了两颗牙,也老实了几日。”
李长欢听了,又看看不安的偷偷观察着自己的小孩儿,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他安静的在那里站着,看着怀里不住的折腾的孩子片刻,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我会去跟父皇禀报的。”
兰妃听了,温柔的弯起嘴角,点点头道:“那么,殿下就请先回去吧。夜寒霜重,还请殿下保重,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李长安听了,倒是很期盼一样的看着他的母亲,问道:“母妃,我可不可以去跟着太子哥哥住?”
兰妃便轻笑着点头。
李长欢扫了她一眼,感觉怀里的小胖子越来越沉,不由得也在心里皱眉,这小孩子似乎比同龄人更沉了一些。
李长安倒是聪明,立刻就说道:“太子哥哥把我放下来吧,我重,别累着太子哥哥了。”
软乎乎的语气却能够让坚冰一样的心化作一汪春水。
李长欢淡淡的咳了一声,放下李长安,松开小孩子微凉的小胖手。没有回头,不紧不慢的往外面走去。
李长安拉着自己母亲温暖的手,目光却依依不舍得黏在李长欢的背后。直到那抹欣长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空旷的大殿里,兰妃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淡褪了。她默默地坐在一张被宫女擦净的椅子上,以手扶额,半睁着双眼只待天明。
门外,夜渐深。
作者有话要说:
☆、东宫
太子东宫里。
一切都安静而有序的安排忙碌着。
李长欢走进自己的书房里,解开墨狐大氅。立刻,他身边的贴身女官无忧就上前接过来,轻搭在手臂上。
屋子里生了地龙,此时正是烧得暖哄哄的,伴着一阵阵炉子里的熏香,催的人昏昏欲睡。
李长欢倚着温暖的银狐皮躺椅坐下,目光却停在房间里那扇半掩的窗上。
半晌过后,才开口道:“宫宴都散了吗?”
无忧轻声回答吧,道:“还没有。”便不再多话。远处依旧有细细弱弱的丝竹之声,袅袅未绝。只是,这厢与那边的热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反差。
李长欢闭上眼,又道:“今日,皇庙那边可有人过来?”
无忧答非所问,道:“殿下,今天皇上把给您的赏赐都发过来了。许多物件皆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只有我们东宫是独一份的尊荣。”
李长欢似笑非笑的睁开狭长的墨瞳,望了一眼窗外的乱雪,道:“天冷,这雪看的人心烦。把窗户关上吧。”
无忧便依言掩上窗户。
房间里熏香微暖,八宝鎏金香盏里,一缕一缕无色的香烟四处飘散。
“明日,去打理一件客房吧。”李长欢忽然道。
无忧虽然有几分诧异,但也温温和和的行了礼,见李长欢没有事情要吩咐的样子,也就行了礼退出房间了、
细算起来,太子宫自从李长欢三岁入住以来,居然连一个客人都没有过。里面的房子除了几个侍女和太监护卫常住的以外,连一间客房都没有另备。
太子的人缘,也是可见一斑了。
李长欢以手抵着额头,难得的勾起一抹淡笑。
那个七弟,倒是不害怕他。不过,也许再过个一两年,一见到他准会和其他的兄弟姊妹一样连头也不敢抬了吧?
李长欢虽然有十来个兄弟姐妹,但是他们大多惧怕从未见过笑颜的李长欢,更是难得谈起亲厚。见了他,无不是战战兢兢的行了礼,尊崇畏惧却是多过了其他。
这还是第一次,他抱着自己的兄弟,心里竟然也生出一种很微妙很满足的心理。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血缘的亲厚缘故。
自己偶尔看见了其他兄弟姊妹们一起玩耍的时候,心间的那一份酸涩,大约也就是寂寞了。
第二日一大早,李长欢很早就醒过来了。
无忧推门进来服侍的时候,他已经自己换好朝服,只等着洗漱上朝。
自本朝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一朝的太子在十五岁之前就有这份殊荣的。因为有皇帝陛下的特批,李长欢十三岁亦可以上朝参与政事,足可见天子垂爱到何种程度了。
李长欢面无表情的别过脸,起身吩咐无忧,道:“更衣,上朝。”
无忧放下手里还在升腾着热气的铜盆,道:“殿下,您莫不是忘记了,昨日是上元,圣上说了这几日都不上朝的。”
每年的上元节,朝中都是一片压抑的气氛,因为他们的当今圣上在那几日必定是不上早朝的,且也不许宫中大操大办,因此几乎全城的上元节都是异常的清冷。
也有传言说,这几日正是皇帝心爱的人逝世的日子,因此自然是不准许大肆的操办了。
不过,也少有人有怨言。毕竟,就连皇帝家里也是一片凄清,谁又敢置喙些什么呢?
李长欢伸手按压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还真是睡得忘记了。摇摇头道:“那你先下去吧。”
便又换了一身白色锦袍,上绣有双龙戏珠图案,精美素雅。
一旦没了例行的事物忙碌,李长欢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无事可做了。平日里看书写字练习骑射的心思若是放在现在,也是显得颇不合时宜。
他便依旧裹了严严实实的大氅预备出门。
东宫的大门刚一打开,就看见一抹瘦小的人影往前栽倒。
李长欢下意识的避开,却发现那人正是昨天夜里赖在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