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玩,此时被人算计,真是报应。
圆通与陆无归的笑声从后面传来,尹湫曜气沉丹田,横剑砍出,“噹”一声火花四溅,手中佩剑裂成两截,虎口震得发痛,那铁笼只被砍出一道银痕。
南诚式哈哈大笑,“尹教主何必白费力气,此乃千机门所铸,寻常兵器根本无法砍断。”
尹湫曜气结,他下山后还未遇到称心的兵器,每次用的都是不同的剑,手上这把虽然也是好剑,但在千机门的玄铁面前还是脆如烂铁。
空有内力却无法破开这铁笼,尹湫曜恼恨万分,伸手去硬掰,圆通也笑起来,道:“阿弥陀佛,尹教主以为今日还能逃出生天么?”
话音一落,与温莨玄风二人纠缠一处的南诚式父子同苗女一齐脱身后退,玄风已经受伤,鲜血从手臂上流下来,一把吞云剑上血迹斑斑,南武鸣也没讨着好,肩上被玄风刺了一剑,此时退到南诚式身后,朝他嘲讽一笑,很快你们就会变成筛子。
顷刻间无数只利箭破空而来,温莨大急,挥剑成网,无奈箭矢太多,能挡下的实在有限,也无法坚持太久。余下的箭朝铁笼疾射去,尹湫曜被关在里面,根本就是活靶子,玄风大喊一声,“教主!”扑上去挡在他身前。箭穿透身体,鲜血在胸前慢慢扩开,箭矢接连而来,玄风的身体微微颤动,血迹越来越多,一身白衣血红刺目。
尹湫曜已经呆住,他就这么看着玄风在他面前挡了一只只箭,血像水一样从他的身体流淌而出,乌黑的箭头从染红的衣服里穿透出来,闪着幽幽的蓝光。尹湫曜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箭头,想问一声,玄风你痛不痛?
玄风笑起来,咳出一口血,柔声道:“教主别碰,有毒。”
尹湫曜的手指颤抖着摸上他的脸,如此熟悉年轻的面孔,在他眼前渐渐失去血色,那双昨晚才吻过的唇瓣苍白乌青,“不……”
尹湫曜只说得出这一个字。
玄风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道:“不痛。”
“不!”悲怆的哀鸣回荡在狭窄的山谷,后面是南诚式等人猖狂得意的笑声,温莨已经中了一箭,纵然悲伤也无法回头。
“哐当!”一声巨响,玄铁从中破开,一道如霜寒光在众人眼前闪过,剑鸣声如冰刺耳,冷俨落在铁笼一侧,手上是微微颤动的天下第一名剑,寒霜剑。
尹湫曜从中跃出,拾起落在玄风手边的吞云剑,运剑如风,直取南诚式三人。圆通等人立刻应战,以一对五,尹湫曜目赤如血,手中之剑却稳如泰山,剑锋过处必见血痕,招招致命,式式夺魂。
混战一起,箭雨便停,温莨拔出腿上毒箭,回身扑向铁笼旁的玄风。小心将他翻过来,粘腻滚热的血从指缝里流过,温莨别过脸去,不忍看他身上的伤。
玄风睁开眼,看着温莨,扯出一个笑容,道:“今后你要帮我,帮我好好肏教主,别让他,到处去找别人……”温莨哽咽着点头,玄风又道:“我床头有个盒子,你帮我找出来,下葬的时候,一起埋进去……”说罢颤巍巍地抬起血红的手,握住温莨的手臂,道:“一定。”
温莨点了点头,泪水夺眶而出。
玄风眼神渐渐涣散,末了,循声朝后看了一眼,尹湫曜的背影是那么模糊,笑了笑,心道,那巫师是个骗子,世上哪有什么永生。
尹湫曜已杀了南武鸣,南诚式被他砍断一条手臂,随即长剑一抹,人头落地,陆无归浑身发抖,看着无动于衷的冷俨,大喊道:“冷俨,你可记得你师父说过什么。”
冷俨不答。
尹湫曜挥剑,陆无归手中判官笔断成两截,再一剑,人头落地。
苗女见状要逃,尹湫曜一剑穿心。
剩下圆通一人,见势不妙,抽身便逃,尹湫曜拔腿便追,后面却传来温莨一声哀恸的哭声,脚步如千钧之重,尹湫曜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一地的毒箭和鲜血,目光落在玄风身上,他身上好多只箭,肯定很痛。
尹湫曜朝玄风慢慢走去,那张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眼睛却闭上了,腹中突然一阵急涌,“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目光眩晕,好似看见了去年光雾山上的红叶,灿若云霞,红艳似血。玄风一身黑衣,站在枫树下侧过神来,阳光落在他的脸上,那样好看。
“哇”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溅落在玄风身上,跟他的血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渐渐渗入那些狰狞的创口。
我的血,不知能不能融进你的心里,换回你的生命。
尹湫曜倒地之前,心里只有这句话在回响。
六月十三,玄风死后第十天,尹湫曜率众灭掉了千机门。六月十五,北斗派覆灭。六月十八,点苍派灭门。少林寺闭门不出,请来官府庇佑。尹湫曜站在寺门口,一箭射穿匾额,冷冷道:“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玄风的葬礼尹湫曜没有参加,他当时昏迷不醒,等他醒来之后,看见温莨,第一句话就是,玄风去哪了?
温莨侧过头,道:“走了。”
尹湫曜“哦”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自己梳好头发,将梳子端端正正地放好,转头问温莨:“光雾山的枫叶什么时候红?我要带阿风去看,这次你也一起去吧。”
温莨呜咽起来,久久没有应声。
尹湫曜幽幽道:“去年我和阿风去光雾山看红叶,弄得不高兴,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他天黑了还下去买银耳汤,他手都划破了,裤腿上全是泥,那山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