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不是直到人都已经离开了还被蒙在鼓里。
既生气又难过,无论穆清怎么劝他都是一副孩子脾气。
不是没有不舍,穆清无奈,只是有太多复杂的感情存在心里,牵到一丝一缕都能扯动全身,这座城市已经让他找不到存在的理由。
陪着小孩吃了一顿饭当做抚慰,又应周越要求逛了趟花卉市场,直到答应了周越以后回来的话一定来看他,小孩的心情这才有些好转。
还会回来么,那只是为了安慰小孩才迫不得已说出口的话罢了。
他还怎么回来呢?这里没有一处地方是自己的归所,就算回来又能怎么样,只是更加增添自己心里的冷清罢了。
当初来这所城市求学,最初的目的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报答母亲。曾经父亲把他们抛下,他并没有特别难过,因为那时对于父亲留下的记忆几乎少的可怜,时间久了,就觉得跟母亲两个人生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可是母亲走后,他一度失去了人生的方向。直到后来遇到了谢俊,因为他,自己才有勇气留在这座城市。
而曾经的那个家,他至今都没有回去过。就算每年回墓地探望母亲,他也只是当天回去当天就走,从来没有停留过。
现在想来,那个曾经给过自己很多回忆的地方以后就成了自己生活的依靠。
不过穆清恍然发现,那个地方如今带给自己的只剩一丝难过的回忆,而这一丝感受,渐渐随着自己对于生活的感悟,竟然取而代之变成了温暖的依靠。
他忽然想起曾经读过的一首诗。
落叶,始终是要归根。
下午的时候那个叫做丛梁的年轻男孩到店里把账给穆清结了,想起上次住进医院的医药费,穆清推拒着不肯收。谁知那边也挺执着,执意要给,最后实在没办法,穆清留下了一部分。
那人刚走,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穆清没有接听,任由手机响了一会儿,最后归于平静。
既然已经决定不再跟那人有任何联系,那就必须快些了,毕竟在这里多停留一天也没有什么意义。
先前有人联系他,却迟迟没有过来,穆清试着把电话打回去,想在今天把对方约出来谈一谈。
地点定在离店里不远的茶厅,聊了一会儿,对方要求去店里看一看。
两人刚走出来,忽然眼角余光扫到马路对面迎面而来的人影。
穆清反射性地就想躲,可是那么宽阔的马路,根本没有躲的余地。
匆匆说了句抱歉,穆清转过身疾步往回走。
余光瞥见那人竟快要追了上来,穆清赶紧加快了速度。
说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躲着,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穆清觉得,自己从内心里都无法坦然地面对那个人。
走着走着碰到一个十字路口,穆清急忙调转了方向,顺着马路向左走去。
身边闪过一个个行人,穆清侧过身躲避着,一心只想着走快些,再走快些。
头埋得低低的,耳边突然吵闹起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停下,只记得自己当时脑子中一片空白,只听到一声刺耳的喇叭声,还没待穆清回过神来,眼前瞬间一片模糊,随后便没有了知觉。
……
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伴随着仪器滴滴的声音,恍然如同隔世。
身上多处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试着动了一下身体,脖子无法动弹,右腿小腿被石膏固定住,从里面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醒了?”
没有发觉床边有人,听到声音,穆清用眼角余光看过去。
此时的沈明晏看起来有些憔悴,面色苍白着,头发乱糟糟的,那双一眨不眨盯着穆清的眼睛里焦急中又隐藏一些说不清的情绪,穆清立刻调转视线,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听到一阵动静,不知那人在做什么,随后嘴唇上挨了一个东西。
“渴了吧,喝点水。”
看到那人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插了根吸管递在自己嘴边,穆清微微张开嘴。
这才发觉嗓子干的要命,喉咙里像是塞了把稻草,又刺又疼,两片嘴唇碰了一下,却是意外地没有那么干燥。
在那人的帮助下喝了大半的水,直到把头稍微往后仰了仰表示再也喝不下了,沈明晏这才把水杯放回了桌上。
“我去买些清淡点的粥,医生说这几天最好别吃其他东西,你先躺好休息一会儿。”微笑着对穆清说完,沈明晏站起身,目光中透着不加掩饰的关切。
动了动唇,看着那人从门口走了出去。
不是没有看到那人憔悴的模样,眼睛里布满了红红的血丝,就连脸上的胡茬都看的一清二楚。那人看到穆清醒来一瞬间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情绪,就算一句话也不说,任谁也能看的出。
但事到如今,这些对于穆清来讲已经没有丝毫意义。
把粥买回来后一点一点喂着穆清吃了下去,看着那人忙前忙后的样子,穆清低下头,很想说让那人不必照顾自己,可最终只是动了下唇,欲言又止。
睡到半夜的时候恍惚间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的声音,穆清清醒过来。
仔细分辨着声音,穆清听出,是沈明晏。
那道声音一直在喊着自己的名字,一遍遍地重复着,穆清,穆清,声音低哑,仿佛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
第二天早晨,穆清是被一双微凉的手叫醒的,感觉到有人用手捏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