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不知信了谁的鬼话,天天让他带一个苹果去学校,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在上午吃掉,苏峻平现在闻到苹果那个味儿就反胃。
生病的大爷最大,杨虹赶紧去水果店买了一盒,给他用勺子刮成糊糊,一勺一勺喂他吃。
“妈你真好,”苏峻平砸吧了下嘴说,“我为什么晕了啊?”
杨虹听见这就来气,面孔一板连猕猴桃也不喂了:“问你自己呀,国庆的时候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胃病严重着呢!再加上胃胀气,你不晕谁晕啊!”
苏峻平想起自己吃完中饭就趴着睡,胃里的食物都纠结到了一块儿,不由得啧了一声,心道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看着骇人,实际上没什么,杨虹赶着去上班,让他把点滴挂完自己回家吃饭。晚饭换成了小米粥。苏峻平看着他娘的那碗炸酱面不禁“无语泪先流”,在苏峻平的再三哀求下,额外补了个白煮蛋给他,全熟的不蘸麻油和酱油,干吃。
吃完粥,也不许玩电脑了,被摁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新老娘舅》,看得苏峻平毛骨悚然,尤其是婆媳大战那一段,他估摸着自己晚上会做噩梦。
杨虹让他八点又喝了碗粥,九点催他去睡觉。
苏峻平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尤其是睡了一觉,胃口极佳,可惜他娘不认同,告诉他这两天都给他中午晚上送粥。苏峻平正在喝绿豆百合粥,一听,百合苦得难以下咽,匆匆吃了两口就背着御宅屋走了。
他一到学校就被问长问短,王文杰在这半天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场爱恨情仇的狗血剧,足足可以演八十集。
王文杰:“我看你那症状一定是被下毒了!下毒啊同志!是不是那个荷包的姑娘被你甩了怀恨在心——不对,看上去不像!哎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暗恋姑娘,觉得你是有眼无珠想要教训你……”
苏峻平摆摆手:“e.”
王文杰震惊于他一夜之间上升的文化档次,掏出牛津字典查了半响,大喊一声:“苏峻平我□□大爷的!”
他不知道其实苏峻平就会这么几个洋文,还全都是看电视剧学的。
他们愉快的度过了两节语文课,睡得神清气爽,第三节数学课也就不那么讨厌了。
一下课就被赶去做早操,苏峻平洗了脸回来,手习惯性的伸桌肚掏餐巾纸,却摸到一层滑溜溜的纸,他掏出一看,是油纸包的小米红枣糕,那是湿式糕点,柔软的像水豆腐,他用力一捏就碎,吃的格外小心翼翼。
王文杰眼尖,一进门就嚷嚷开了:“左护法在吃什么好东西呢,让兄弟们爽爽!”
苏峻平才吃了一小口,正兀自陶醉,一听那欠削的声音不知怎么忽的去看陈一霖。
陈一霖难得的趴在桌上画五子棋玩,睫毛一颤一颤的。
苏峻平听见王文杰要分他点心十分心疼,可是不给不行啊,学校里的男孩子都是如狼似虎的贪吃,尤其是王文杰,曾经制定过一个“高尚”的风骨计划:每天寄人篱下讨食物不超过五次,可惜这计划不到一礼拜就被抛开了。
苏峻平忽然想起抽屉里的那盒酒芯糖,赶忙拿出来分给围过来的家伙,反正糖也小,够他们吃上好半天的,期间谁盯着他手里的糕点,都被他瞪了回去。
苏峻平幸福的吃完了点心,觉得自己的胃受到了极大的安抚,就觉胳膊被一戳,陈一霖递了草稿本过来,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几个大字:明天还给你带,分他们一点。
苏峻平马上写好还回去:不行,给我吃就够了。
写完发觉显得自己太小气,又连忙补上一句:我是伤员,他们不是。
陈一霖看了把草稿本塞进桌肚,额头往手肘上一靠,像是睡觉,苏峻平心下奇怪,蹲下来一探头,发现他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苏峻平:“……阿霖,我们友尽了。”
接下来两天在陈一霖点心的调剂下,苏峻平喝粥的日子也就没那么凄惨了。
他收了点心,礼尚往来挑了盒巧克力给他。陈一霖本来是不收的,可苏峻平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最后连“巧克力可以壮阳啊”这种毫无依据又让男生难以拒绝的理由都搬出来,陈一霖不得不收下。
他们胡闹了几天,从假期懒散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就听谢老板在班会课上说:“还有半个月就要月考,再下次就是期末考啦,大家要抓紧不要放松精神啊。”然后调出微信的心灵鸡汤,高声朗诵起来。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连期末考都考完了,可一中却没有一点欢腾的气氛。毕竟考完还要上个半个月的课,有谁闹腾的起来呢。
苏峻平趴在桌上发牢骚,王文杰和他同仇敌忾痛骂出英语卷子的王八蛋,陈一霖在清理桌子,见苏峻平乱得不像话,也顺手收拾了。
王文杰撇了撇嘴说:“班长真好啊,二十四孝好男人,我要是有这样的同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