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语上陈剑锋想了好久,只写了四个字:生日快乐。

“先生,需要写你女朋友的名字么?”店员显然误会了。

“不用,蛋糕小,太多字不好看。”陈剑锋想了想,问她,“有生日贺卡吗?”

“有,随蛋糕可以送一份贺卡。”店员翻出一张非常精致的小卡片,陈剑锋接过,直接在上面写写画画。

陈剑锋的字就像他的名字,笔锋稳而不乱,苍劲有力,普普通通的签字笔在他手里竟然写出了毛笔的书法味儿。

那店员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赞道:“先生你的字好漂亮。”

“谢谢。”

“你女朋友叫吴棣哦?”

“他是不是女的。”

店员一阵恍惚:“那她是什么?”

“……男的。”

“男朋友?!”

众人朝他的方向看来。

群众火热(?)的目光烤得陈剑锋的脸有点烫,他咳了一声,强调道:“我们嗯,普通朋友而已啦!”

众恍然:“哦!普通的男朋友!”

陈剑锋:“……”

陈剑锋吃了个蛋糕不够饱,回到城中村又买了根烤香肠,一只脏兮兮的小狗闻到了味儿,从垃圾堆里抬起脑袋,可陈剑锋并没有注意到它,他一路吃一路逛,又买了串烤羊肉,拐进小巷子里时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陈剑锋转头看去,原来小狗碰翻了一个烂铁锅。

小狗被铁锅吓了一跳,弹开的时候又撞着了一个易拉罐,那易拉罐哐当哐当地滚到陈剑锋脚边,陈剑锋捡起它,丢进了垃圾桶。

小狗睁着大眼睛,非常谨慎地左看右看,陈剑锋觉得这小家伙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儿古怪,他咬下一截香肠丢地上,小狗一拐一拐地闻着味儿寻过来,吃完,朝陈剑锋晃晃尾巴。

原来它瘸了一条腿,难怪没人要。

走出几步,陈剑锋回头看看,那小狗闻着味儿跟在他身后,踩着个坑,小狗笨笨地摔了跟斗。

陈剑锋觉得它挺可怜的,把烤香肠掰碎,朝它招手:“来。”

小狗勇敢地爬出坑,一瘸一瘸地小跑过来,途中它踢到了一颗石头,撞飞了一个泡沫饭盒。

它的眼睛又黑又大,但吃东西的时候,陈剑锋发现它的眼睛像是一汪凝固的深潭,没有任何聚焦。

陈剑锋伸手在它眼前晃了晃,小狗迟钝地抬起脑袋,伸出舌头想舔他,但陈剑锋的手早已移开,它只舔到了自己的鼻子。

陈剑锋终于明白,原来这是一只又瞎又瘸腿的流浪狗。

聊完电话,吴棣从阳台进来,正看到陈剑锋开门进来。

八强赛后马上面临总决赛,每一天的练习时间尤为珍贵,陈剑锋却在这当口请假偷懒,这不行,得好好教育一下。

板着脸的吴棣见到陈剑锋掌心里的东西后,那些教育的话全都给忘光了。

小狗非常小,灰不溜秋的一团蹲在陈剑锋的掌心里,不安地哼哼直叫。

陈剑锋担心吴棣嫌弃它,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养它吗?”

正要伸手指逗狗的吴棣抬起头:“什么?”

“……没什么。”

陈剑锋用盆子装了温水,帮它洗了个澡。

小狗洗澡的时候很乖,耷拉着脑袋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它看似胖,实际上毛长而已,被水一冲就显出原形了。

由于长期饿肚子,小狗的身子瘦瘦的,背上还有几道伤疤,陈剑锋和吴棣小心地伺候着它,冲干净泡泡,擦身子的时候陈剑锋把它翻成四脚朝天,戳戳软软的小肚子笑道:“是男的哎。”

吴棣纠正:“小狗不能说男的!”

“那说啥?”

“雄的!”

“……好吧。”陈剑锋玩着它肚子上的软毛毛,宣布道,“从此你就叫小雄狗啦!”

“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呢?”

“那你说它叫啥?”

吴棣摸着小狗,认真地想了一会:“它全身黑色……不如就叫黑黑吧!”

黑黑被摸得痒痒,轻轻地啃着吴棣的手指,吴棣点了点它的小鼻尖,脸上尽是温柔的笑意。

陈剑锋看得呆了。

吴棣抬起头,正好撞上陈剑锋的视线。

“干嘛?”吴棣不满地哼了一声,“没见过帅哥啊?”

“我见过更帅的。”

“在哪?”

陈剑锋轻轻揩走吴棣脸上的泡沫,点了点他的鼻尖:“这。”

吴棣僵了一僵,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灯光下,陈剑锋发现他的耳朵尖红透了……

陈剑锋失眠了。

他枕着双手望着天花板,每当闭上眼睛,脑子里总会浮现吴棣温柔的侧脸。

陈剑锋不知自己怎么了,那时候,竟然好想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搭在床沿的手碰到了毛茸茸的东西,陈剑锋探出脑袋往下看,黑黑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正趴在床边缩成一团。

“黑黑,去外面睡。”陈剑锋挠挠它,小狗翻肚皮耍赖,陈剑锋只好抱起它,把它放回了狗窝里。

黑黑瘸了腿,上不了沙发,它一开始的窝,是陈剑锋放在地上的一个垫子。

吴棣非常不满意,他找来小箱子,把垫子放进去,为了方便它进出,还在箱子边沿剪了个大口子。

它流浪了几个月,终于有了一个家。

虽然这个家是纸皮箱,但它感到非常高兴。

只是……有点热……

陈剑锋一脸黑线地从狗窝里翻出花里胡俏的绒布,吴棣怕它凉,偷偷在狗窝里塞了不少暖暖的“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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