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了怎的才起身?”
谁说我才起来?我衣裳被人抢了好么?东篱故作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用余光杀向沈墨渊,沈墨渊正愁他没看自己呢,这下可好,一个大眼睛瞪回去。东篱闪瞎了眼,伸手揉了揉。
“好了,姐姐改日再来看你,今儿还有事。”说罢便转向沈墨渊,沈墨渊立马改换面孔,做一谦谦公子样,五姑娘说,“就不多叨扰了。沈公子,下次我带着姐妹来,再探讨探讨词曲如何?”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沈墨渊微笑颔首。
五姑娘说了辞话便出了菊园。
“你们怎么认识的?”沈墨渊质问着东篱,还一口一个姐姐,你个千年老妖精都能做人姑娘的祖宗的祖宗了。
东篱一挑眉,“认识怎么了?这七仙阁的姑娘我都认识。”
“!!”岂有此理,沈墨渊咬牙切齿,他不过是出去了一下午就混得如此地步,还不是我这笔下生花,给他一张好脸?真是给脸不要脸,无耻!沈墨渊一甩袖,大步流星出了菊园,气得我都饿了,真是。
不出几日,那群姑娘便光临菊园了,还带了很多礼品,哎,这菊园还从没同时出现这么多妹子呢。沈墨渊心里乐开了花,虽然她们都是风尘女子入不得沈家门,但饱饱眼福也是好的嘛。
然而这才没进门多久,沈墨渊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一群姑娘全围着东篱,把自己这大湿人晾在一边。不是来讨论词曲的么?一群花痴,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沈墨渊看着那在一群姑娘中间,一口一个好姐姐,乖姐姐的东篱就气不打一处来。沈墨渊正想着冲上去时,却被一直手拉住,嘿,终于来了个明眼人了,沈墨渊换上一副好面孔,转头,哎呀,我的亲娘诶,这大婶是谁啊?七仙阁还有这货色?重口味,肯定是重口味。
那大婶一笑,金牙全开,“小哥要是没事来厨房帮老妈子打打下手如何?”
沈墨渊赶紧甩开她,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直直向前走去,“呀呀呀,五姑娘,在下敬你一杯?”
也半醉姑娘耷拉在东篱的肩上,“哥哥,你这瞎名儿谁起的呀?”
一旁沈墨渊正准备说话时,东篱率先张口,“就村门口有个算命的半瞎子给算的。”他提高音量,惹得身边的姑娘一阵娇笑。
谁是算命的?谁是半瞎子?竟敢这样说本大诗人,死菊花你玩断了。沈墨渊这两天真是处处生气,事事烦心,这都上火了,脸上冒出个小颗粒,好几层粉才盖住。
不行不行,再呆在这儿,沈墨渊非气出病来不可,他摔了酒盏子,出了门就看见那神神叨叨的捉妖师。
“你在这干嘛?”沈墨渊走上前,看了看地上摆的乱七八糟的玩意,还有一碗血,沈墨渊捂了捂鼻子,“我有邀请你么?”
大法师舞动着桃剑,嘴里念念有词,一招毕,才悄悄说道,“你这菊园有妖气!”
沈墨渊咧嘴一笑,“我那满屋子都是姑娘,我看你是闻着骚气了吧?”
“别出声。”大法师一拍他,“待会儿给跑了。”
“嘿嘿,你这倒真有两下子啊,都知道我这儿有妖呢。”沈墨渊踉跄两步,踢了踢脚边的那碗血,“这是干嘛使的?”
法师连忙将他甩到一边,扶了扶血碗,“这是我的血,驱魔的。”
“你以为自己是黑狗呢,还驱魔的。”沈墨渊不屑道。
法师看他这脸色,不乐意了,“你以为随便一个人就能做捉妖师?告诉你,都是祖传的,靠的都是这血。”法师说上劲儿了,“告诉你,我哥!无心法师,就是动不动就用自己的血,开个眼也用血,查个踪迹也用血,这不落下病根了,脑袋缺血不知道自己是谁,打哪来了。哎,所以说,有一身好血就是一好捉妖师!”
“无心?”沈墨渊重复道,“你又叫什么?”
“我?崂山下宁家祖传第十八代捉妖师,无畏!”
“嘿,果然是,一个没心一个没肺。”沈墨渊挤了挤眼,都快看不清眼前的人了,果然不该喝那么多闷酒。
“不是没肺,是无畏!”
沈墨渊讪笑两声,故作高深将法师拉近自己,小声说:“你还别说,我这儿真有一妖怪,你要能收了他,感激不尽啊,感激不尽。”沈墨渊拱手,死菊花有你好果子吃了,叫你抢我风头,叫你勾搭女人。
大法师嘿嘿一笑,“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说罢又舞动起手中的桃剑,像是跳舞一样,突然一定,对着屋子房门大喝一声,“破!”
哎呀,我的梨花大木门呀,沈墨渊的眼泪又要刷刷往下掉了。
里面正诗酒年华的一干人愣了,转头望向法师。
大法师,碎碎念,用桃剑指着东篱,“小小妖精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这东篱还没说话呢,旁边一姑娘摔了杯子站起来,“你说谁妖精呢?”
刚说完,这周围的姑娘全站起来,“说谁妖精呢?!”
大法师一愣,连忙赔罪道,“不,不是说各位姑奶奶,你们都是正正当当的好人……不是……妖精……”
姑娘中走出一人,大法师一下跌坐在地上,“秀?”
那姑娘走到他跟前,端起地上的那碗血,全泼在法师身上,“你说你一天不务正业的,捉妖捉妖,都捉到老娘头上了?老娘是妖精吗?我七仙阁的姐妹们是妖精么?我们可都是靠着唱曲正正当当赚钱的。有破坏人家家庭么?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