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就被人挤得忽左忽右地看着他们,猛地有点失神。
我是谁啊?
我是王炮,小时侯窜胡同长大了窜城,我是人堆里囫囵大的,我不怕人,我是这人堆里的一份子,水汇入海的欢腾生猛自在。我和他们……不是一路的。象一只蛋,有清有浊,有的人浮出了水面,可大部分还在当海底沉船,慢慢地发霉发烂分解消散……
我再奋力挤出去,神出鬼没地从后面绕到前面,站在依然踟躇着的两人前一拦手,看到他们诧异的表情,就哈哈大笑着说:不买了,不买了,咱们走吧。
高力强看看身后抓着头:你的位置怎么这么飘忽不定啊?
怎么拉?王炮,你什么都不买了?陈向阳跟在我后面问。
大踏步向前走着,头也不回,只笑说:不买了,啥都不买了。你们要买,我陪着。
喝,有便宜不占可王八蛋啊。高力强拖着步子也后面跟着。
那你明相亲穿什么呀?陈向阳说。
我转过来,倒着走,边走边伸了个大懒腰:就穿这个呀,这不挺好吗?
忽略掉他们俩对看的一眼,我嘻嘻笑着:我一老爷们,就这样拉,爱看上看不上,她是去相我又不是去相衣裳,我……我就是我嘛。话一冲口而出,忽然想起来出处了,不禁看了高力强一眼。他本来也正对我的话挺意外的样子看着我在那紧琢磨呢,冷不丁听到这四个字,猛然一震,对上我看过来的眼神,只一触,我们就同时迅速地把眼光掉开了。
然后又陪他们去逛了。三个人走在街上根本没地界一字排开,我走着走着不是故意走到前面去就是故意落到后面。碰到盗版碟屋,两个人兴奋地冲进去买了一堆。光挑碟试碟的时间就花了有半个上午。高力强抱了一堆游戏碟,那叫一个心满意足。陈向阳买的基本上是洋人唱的歌,爵士,还有dvd。我想起现在车上的汽车音响挺好,cd机,我那盘磁带根本没用了,就也买了两张。黑豹最早的一张,和一个叫陶子的女的唱的。之所以买是因为她有,所有的广播台轮流放,放的我耳朵都疼了我也没听清她到底唱了些什么。陈向阳还把他最喜欢的陈升死活买了一张塞给我。本来我不打算要,可一听高力强小声嘀咕,你这不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吗?就利马接了过来,哼,我就一瞎子,耳朵可也不聋啊。
这一天过的很快,我觉得好象不光对我,对他们俩这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体验。我是以前从来没和人消消停停地逛过街,他们俩估计也从来没试过带着个超级电灯泡出来逛。
临分手前,我甩着两大空手他们俩拎着大袋小袋地坐在一家冰店吃冷饮。陈向阳忽然说,我出去一下,你们俩等会。掉脸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我和高力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什么话都没的说。高力强就低头嚼他那吸管,我就把桌上的卡牌拿起来翻过来掉过去地研究。就听见那边咯吱咯吱地耗子是的,实在忍不住了,说:你能不能安静会?你嚼得我腮帮子硌硬!
这次他没反驳我,拿眼睛看了我好半天,忽然问:你明在哪相亲啊?
我随口说:风炉茶社啊。干吗?
……没什么。继续低头嚼吸管。那管子已经给他嚼得象被外星人啃过是的了。我盯着在他大牙里挣扎来挣扎去的塑料管,心里琢磨着,这是什么牙口啊这是。
看着看着,渐渐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你打听这个干吗?
高力强还没说话呢,陈向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拎着个袋子往我身上一丢:那,送给你的。
……这……我看着他俩有点发愣:这是干吗呀?
陈向阳笑了,高力强也笑了,他们这笑怎么看起来这么怪啊。他们说:你拾掇好了,明我们好去观摩!
38
穿着陈向阳给买的衣裳,坐在风炉茶社里,从头到脚这叫一个不得劲啊。
昨死活不要的时候,陈向阳居然摆出一张失望的脸来,搞得我立刻就算了,掏钱出来,高力强又嘿嘿冷笑了一声,把我扯票子的手弄得是非常尴尬。我一发狠,摔下几张四人头,拔脚就待走先,又被陈向阳拽住,只说了一句:你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吧?是爷们就别把这个放在心上。说着还双目炯炯地看着我,让我又希里糊涂地点了头。完了,陈向阳挺满意,拍拍我:你看你也同意了,那咱们就……明见吧!
啊?我下巴滚落到地上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半天还没自己爬回原位,合辙原来他说的别把这个放心上指的不是衣裳,是观摩!
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高力强又跟陈向阳说:你看他那样,这一整天都美得颠颠的,估计明要是和人约的晚上,一准大白天的就会坐那等了,猴急啊!这位爷他甲醇那他!
放屁!放屁!我气地简直要跳脚,想了半天没想出狠话来,最后把手上的衣服袋子往地上一摔:他xx的,老子这亲不相了!
那怎么行,说气话了吧,高力强你甭这激人了啊!陈向阳帮我拣起来,重新塞在我手上:王炮,你别理他,亲还是要相的……
他还没说完呢,高力强就又阴阳怪气地接话了:陈向阳,你让他装,你看他现在谱摆得足,明一准是一大早就坐那开始耗两眼发直流着哈喇子还一脸憧憬,加一块就是90年代最火的国产电视剧--渴望!
我呸!要不是陈向阳拦着,我真想一口吐沫淬到高力强脸上去,梗着脖子指着他放烈话:行!明2点半你们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