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难得没有吵嘴,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看来萧宥这个教官老子还真是给你请对了,这几天没见你出去鬼混,规矩了不少嘛!”季震天笑道,他对儿子近日的表现很是满意。
季轩辕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听到“萧宥”二字,他又想起那晚发生的事,那个吻、那些话,以及对方汹涌悲伤的哭泣。
从萧宥家回来后,这几日他心头好像一直被块大石头压着,憋闷地透不出气来。
说来也怪,几日前还像狗皮膏药一般他走到哪儿对方就跟到哪儿的萧宥,从那晚过后却再没来过大帅府,了无音讯。
会不会是伤势变得严重了所以才没办法来大帅府,或者是自己骂他是疯子伤了他的心?季轩辕开始有些担心起萧宥来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变得一见不到那个人就心慌,连赖床的习惯都没了。
“想什么呢?老子跟你说话听到没有?”季震天拿筷子敲了敲季轩辕的饭碗。
“啊?爹你说,我听着呢。”季轩辕收回心神,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季震天一愣,道:“你叫我什么?”
“……”季轩辕轻声重复了一遍:“爹……”
“哎哎哎!好好好!哈哈,看来萧宥还真是很有办法,才一月不到的功夫就把你小子驯服了。”季震天开怀大笑,又想到什么,道:“欸?这几天好像一直没见到他嘛,怎么不见他来大帅府?不会是尥蹶子了吧,哈哈哈,肯定是你小子太不懂事把人给气跑了。”
“咣!”季轩辕手一抖,饭碗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他有些魂不守舍地站起来,木讷道:“爹,我去找萧宥,一定把他找回来。”
☆、五
萧宥家的大门是关着的,季轩辕按了几下门铃,过了好久才有人来开。
“来啦来啦,谁啊。”一阵脚步声过后,紧闭的大门被打开,是之前的那名妇人,她看到季轩辕后先是愣了一下,才道:“原来是季少啊,您是来找先生的罢?”
“嗯。”季轩辕点头,“他这几天都没有去大帅府,大帅让我来看看他。”
“哦,这样子啊,可是先生这几天都不在家。”妇人有些抱歉:“要不然您过几天再来罢?”
季轩辕皱眉:“不在家?”
妇人道:“对啊,三天前白府的倩倩小姐来过一趟,先生就跟他走了。对了,您如果急着找先生的话,可以去白府啊。”
“……不用了,我过几天再来。”季轩辕道,表情有些僵硬。
白倩倩竟然会找到萧宥家里来,看来那个有名的交际花对萧宥的感情应该是认真的了。
其实,萧宥和白倩倩,一个帅气一个漂亮,站在一起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罢。而且萧宥明明有伤在身还去白府,也许他对白倩倩也有感觉罢。可是——
“姬轩辕,我恨你!有多恨,就有…多爱…”
萧宥是爱他的,至少是爱姬轩辕的。所以…是因为姬轩辕的缘故,自己才会不希望那个人被白倩倩抢走,想让那个人永远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哪怕是痛苦、压抑、绝望、疯狂…也要在一起吗?
“二锅头啦!一个大洋三壶的二锅头啦!”
季轩辕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在贩卖酒水的声音,眼前突然浮现出那晚萧宥在纵欢楼吧台前喝酒的样子。
“小哥儿,给我拿一壶。”季轩辕走过去丢给货郎一块大洋,然后从货架上拿走了一个铝皮酒壶。
果然,二锅头的酒性很烈,单是打开壶盖就已经刺激他鼻头生出热辣辣的感觉,喝了一口更是从喉咙到心窝都是灼热,就像萧宥给他的那个吻。
……
“它的味道,很像五千年前在涿鹿你我喝的最后一碗米酒的味道…你不觉得么?”
……
“姬轩辕,今日我蚩尤在此地败给你,心服口服!若有来生,希望我们不再是敌人,而是兄弟!”
“兄弟?呵呵!等你哪日能打败我再说吧!”
……
“姬轩辕,没想到经过轮回,你我二人竟还有重逢的一天。更想不到,你我竟然还是对立的两方!”
“蚩尤,经过几百年,现在的你理该明白,天下之物,阴阳调和,正邪相当,全在于制衡!制衡这个世界,促进人类文明的发展和进步是我的使命,也是你的。”
……
“轩辕,你我纠缠了四千年,如今,该有个了结了罢?”
“蚩尤,我不想继续了,无尽的轮回和征战,我累了。若有来世,我想忘记一切,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你不是说制衡是你的使命吗?难道你想放弃?”
“我只是累了。”
“不,不可能!我还没有打败你!是你连累我与你纠缠四千年,不能你说算就算了!”
“那你想怎样?唔嗯…额啊…”
……
“不…不是这样的…萧宥…你没有,那不是你,不是…”酒香牵扯着远古的记忆,一瞬间,季轩辕突然被那个所谓的“轩辕氏”的思想和情感感染了。
他记起来了,姬轩辕与蚩尤的种种纠缠。原来,最先把“制衡”当做使命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而最先决定放弃的那个人也是他。
是他一步步把那个早已身心疲惫的可怜人逼到绝境,却又不肯伸手拉他一把。萧宥说的对,如果哪天那个人真的疯了,也是因为他。
在姬轩辕经历的上一个轮回,也就是一千年前。在他决定要放弃的时候,蚩尤强迫了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