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萧索踌躇,“请你先去府上问问,看他今日是否得空。”
八宝莫名其妙:“素日去也没打招呼,今儿怎么就要打招呼了?”
十一黑着脸说:“车坏了,走不了!”
“那坐我们的车去!”八宝气鼓鼓的,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你们的车?”十一冷笑一声,嗤道:“我可不知道,哪辆车是你们的!你若知道,牵来赶着去便是,我还要看着这辆车。”
“你——”八宝小小胸膛上下起伏,回头道:“公子,八宝去套车,你且等一时。咱们不用他,自己也能去!”
“不必了。”萧索淡淡道,“今晨吃得多了些,此时还胃胀得难受。我走着去罢,消消食也好。”说着便往外走。
八宝冲十一翻个白眼,忙追了过去。
往常若乘车,他们是从沈府后门进去,在院子里下车的,因此不会有一个外人知道车里是谁。但今日步行过去,便很有几分暴露的风险。
萧索东张西望半日,又叫八宝先去敲开后角门,方低着头掩面走了进去。
沈砚恰好在家,他刚送走言府来报信的小厮,闻得希声热度已退,并无大碍,心下稍安。回去时又听人来禀报,说萧公子来了,他点点头,道:“知道了,下去罢。”
萧索在房中等候,见一个颀长的影子进来,笑着迎上去道:“我关试过了!”
“嗯。”沈砚自顾自走到榻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那很好。”
“你怎么了?”萧索笑问,“不为我高兴么?”
沈砚哂笑:“高兴,自然高兴。只是为你高兴的人那么多,哪里还差我一个!”
“能为我高兴的,就你一个罢了。”萧索坐到他身边,头靠在他肩上,“旁人都不在意,只有你在意我。”
“你呢?”沈砚搁下杯,握着他的手问:“你在意的人,是谁?”
“那还用问么?”萧索半羞半娇地抿起嘴角,媚眼如丝,眉若翠雾。
沈砚一阵晃神,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何时起,他竟会做如此姿态了?
“什么怎么了?”萧索摸摸自己的脸,“还不是往常一样,哪里不好么?”
沈砚怔怔半日,摇头说:“没什么。”
萧索重又靠进他怀里,笑问:“你今日怪怪的,是怎么了?”
半晌没有回音,二人都不作声。
沈砚垂下头,深深望进他那双秋水般的剪瞳里,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你还未回答我,你在意的,到底是谁?”
萧索翻起身,吊着他颈子说:“你怎么还问,难道不知我的心思?”
“你说的对,”沈砚又不禁冷笑,“我还真不知道。”
“你这是何意?”
“何意?”萧索满面茫然,看在沈砚眼里,愈发心寒:“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个愚不可耐的冤大头?”
“你到底怎么了?”萧索昂首挺胸地直视他,“怎么这么说话!”
沈砚勾着一侧嘴角,似乎想笑又似乎想哭,回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信,“啪”地摔在桌上叱道:“你说我怎么了?我就这么蠢,让你明目张胆地在我眼跟前写这些东西,竟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他眼中尽是血色,说到后来一把抓住萧索手腕,咄咄逼人地问:“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我……”萧索眼神一瞥那迭信,目光闪烁着说:“我没有,那不是我写的,不是我!”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黯然。
他方才半是生气,半是在试他。若萧索一口承认,自己反而宽心,那必是他又胡思乱想,故意设下这局要成全自己。
可他没有,他不承认,他狡辩。只有一种解释,便是真有其事。他不仅不承认,反而百般推脱——这是谎言被揭穿之人的第一反应。
萧索不会如此,他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不是他认识的萧索,不是他的独宝。但眼前种种证据,却又难以忽视。
“的确不是你写的。”沈砚颓然道,“是欧阳旭写给你的,回信。”
“我——”萧索无力地重复,“我没有,是他给我写的信,我并不曾写什么!”
数十封信,落款可以追溯到他还光明正大住在这里的时候。算日子,大约乡试之后便已开始,最早不过问候,慢慢发展为暧昧,中间断过几日,直到他们合住后,用词才渐渐露骨,时至今日,仍然在写。
“卿无需挂心,沈势甚大,于卿之前途颇多助益。余亦深知其中利害,自不会因卿与沈相会之事着恼。只是委屈了卿,时时刻刻小意侍奉他,自是难耐。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卿还需尽力忍耐才好。”
“卿前日所赠之衣极好,做工j-i,ng细、面料柔软,上身合体温暖,余甚珍视之。将军府之物,果然非同一般。那日卿交余保管的百两纹银,余已存入钱庄,待用时卿自取便是。”
“余知卿相伴武人,心内深感厌烦。然卿切莫形于色,且应多言温柔之语、多作温柔之态。如此,方不白费卿此番忍辱负重之劳。”
“卿之言甚是有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卿之身虽在沈府,但教卿心中有吾一席之地,你我即便不见面,也如日日都见一般。俗语云:‘守得云开见月明。’将来你我金殿入选,同朝为官,便可长久相伴,为时已不远矣。”
……
欧阳旭的体贴大度,全部倾注在笔端了。他竟不知,萧索与他日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