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认得嘛!”沈砚撇撇嘴,“这字冰洞着,众人都没瞧见,你怎么看出来的?”
廖辉拱手道,“末将的父亲曾在工部任职,当年曾也参与过扩建冰库的工事。”
“原来是这样。”沈砚又看了看那字,“这便不足为奇了。”
众人簇拥着沈砚回到天字号冰室,先闻见一阵异臭。里面几块柜门大的石砖垒在地上,空着地方不是石灰或山体,竟是黑漆漆的一汪水,在火把照耀下,折s,he出粼粼波光。
沈砚早已猜到三分,并不像他们一般惊讶,摸摸大青砖道:“这砖如此之大,想来当年重修这冰室时花了不少银子。我记得当年修将军府时,本将军府上的喜管家曾说,铺院子的凿花砖整块越大越贵。这里的砖虽非凿花砖,但如此巨大,想来也不便宜吧?”
廖辉凑上前道:“将军说的很是,这砖是普通规格里最贵的一等了。当年扩建冰库着实花了不少银子,家父至今还时常提起,说这辈子参与修建的工事虽多,但却是这修这冰库最难忘。”
“为何?”沈砚不解,区区冰室,纵然修建得再豪华,也比不上皇室庭院之万一,即便印象深刻,也不至于最难以忘怀。
廖辉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冰室是先帝亲命扩建的,一砖一木用的都是上等的料,且要时时向上汇报。不仅如此,由于冰库乃是依山而建,凌室都在山腹内,因此修建难度极大,虽然构造并不复杂,却比建花园行宫更费时费力。据说光开山,便用了成吨的□□,还死了不少人。当时为了这个,差点儿激起民怨。”
“啊,对。”沈砚忽然想起来:“从前言浚说起过,街面上……”说到此处忽然噤了声。
廖辉放低声音问:“将军可是说,街面上关于先帝……”
“少胡说!”沈砚忙斥责:“你身为朝廷将士,这些话也是乱说的么!有些事不可瞎传,你们要记得!”又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快派几个水性好的钻下去看看。”
廖辉连着答应几个“是”,同数个j-i,ng熟水战的士兵脱靴卸甲,便要下水。沈砚拦道:“且慢,你们先在腰上缚上绳索,万一水下有不妥,一拉此绳岸上人即刻得知。”
他虽已大致知道水下情形,但终究无法确定,若有危险岸上人又难以施救,因此让他们绑着绳索,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有备无患总好过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廖辉满不在乎地道:“不必,将军忒也小心了,水下还能有大鱼咬人不成!”一语说得众人都笑起来。
“少废话!”沈砚一拍他脑袋,不由分说将绳索塞进他手里。“要是你自己来,谁管你系不系。既然人是本将军带来的,就不容有失。赶紧给我系上,再多话敲了你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