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去,写得越多回头顶戒尺的越少。
林天麒回来的时候,见儿子老老实实跪在书房练字,已经写了一张,也就不打扰他;林奕一口气写了三张,起来喝水的时候看见父亲,站住道:“我吃完饭一直写字来着,已经写了三张了。”
林天麒夸奖他几句,让他休息一会儿,便坐在一边用红笔给他批改,又指点他如何走笔勾画;半小时后林奕接着写,看父亲又拿出戒尺来,求道:“爸,我好好写,别让我顶戒尺了行吗?”
林天麒道:“这不是罚你,是让你练心的——你身形端正,气沉丹田,别总想着头上的戒尺,心眼合一,精神贯注于笔端字上,戒尺就不会掉。来,腰背挺直,头平身正,别缩肩膀,深吸一口气,沉入丹田。提笔,敬”
林奕依父亲所教,放松身形,好在刚才写了三张,字是写熟了的,也不像原来一笔一笔都要看着怕写错了,笔端流畅,自然也就不想别的;只是写完前三行,要把两张纸都往上推,他带着手铐左手又肿着毕竟不方便,一动戒尺就掉了。
林天麒拣起戒尺道:“这个情有可原,今天不罚你。”待他把纸的位置摆好了才重新放上戒尺,林奕沉心静气,写完一张父亲给他指点一张;再写下一张时他小心在意着,居然中间往上推纸时戒尺也没掉,父亲还夸奖了他一句。
林奕心思振奋,也不肯歇,再写第三张,结果这次推纸时又掉了,虽然父亲并没说什么,他心里却不大高兴,心思一偏,写到后头笔没抬起来,便在纸上划了一道,禁不住“哎哟”一声,连叫可惜——这一张都写到第五行了,可大伯不许错字染污,这一张必须废了重写。这一来自然又把戒尺给掉了。
林天麒瞪了他一眼,提笔在纸上做个记号——就是说这次要罚。林奕道:“爸,都要重写这一张了,就别打了吧。”林天麒道:“写错了就心浮气躁,搞到错上加错——怎么不该罚?犯错时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最大限度的弥补损失,而不是闹情绪发脾气,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这个一定要罚!”
林奕只能应一声“是”,问道:“每掉一次是打三戒尺吗?”林天麒点点头,林奕算了算自己饭前掉了三次,只挨了四下,加上这次就是八下了,这才写了五张——估计今天都写完了怎么也得有十几下,抬头看了父亲一眼,“潘瑜放了学来找我,能不能等他走了再打?”
林天麒知道儿子不愿在同伴面前丢脸,点头道:“可以。”林奕心想最好在潘瑜放学之前把这十张都写完,要不给他看见自己跪着顶戒尺写字实在是不好看。他写了近一小时本来有些累了,想到此便不肯多休息,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就又去写。
林天麒见儿子用功,也自欣慰。林奕紧赶慢赶,到潘瑜进来时他已经在写最后一张,可是听见外面父亲和潘瑜说话,林奕心头一慌,生怕潘瑜看见自己这幅样子,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这一下便觉出戒尺一歪要往下滑;他怕戒尺落地发出响声,抬手去接,戒尺倒是接住了,不提防手中笔还没放下,甩得纸上衣服上都是墨点子。
浴袍脏了他倒不怕,这一张字又废了得重写,把林奕气得直咬牙。索性也不写了,站起来拉开书房门出来。林天麒陪了他一下午,见他出来道:“写完了?潘瑜给你把晚饭拿来了,你们俩一块吃吧,我去看看你大伯。七点半以后你大伯也就回房了,你把字都理好了送来。”
林奕答应着,潘瑜恭送林天麒出了门,这才问他:“伤好些了吗?”林奕“嗯”了一声,潘瑜道:“八爷说你做功课呢,是写毛笔字呢吧?都挂出幌子来了。”说着一指他胸前墨渍。
林奕点点头,一边伸胳膊扩胸一边问道:“累死我了,你写过这玩意没?”潘瑜道:“小学时有书法课,好几年没写了。”林奕道:“那你吃完饭写一张我看看。”潘瑜答应着,从食盒里端出晚饭,今天下午林奕忙得没空吃零食,晚饭便吃得很是香甜。
潘瑜为人细致,很快看出他偶尔碰到左手时便哆嗦,仔细一看,手心和小臂上都有深红的肿痕,拉过他左手打开,惊道:“这,这是戒尺打的?”
林奕既然给他看见了,唯有苦笑一声:“你家老爷不就是这脾气吗?做不好就打。”潘瑜自幼乖觉,学习又好,就是偶尔做错父亲也舍不得打他,顶多罚罚跪;记忆中唯一一次挨戒尺是给哥哥打过两下,也不是很疼,哥哥反而给父亲说了一顿,以后再也不敢打他。看林奕手心和小臂都肿得老高,显然挨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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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六)拉下水 ...
既然是老爷让罚的,潘瑜也不敢说什么,唯有找出镇痛的乳液给他细细涂上,又用冰袋给他做冷敷;林奕赞道:“还是你会照顾人,我爸给我上药的时候跟上刑似的。”潘瑜道:“你要不避讳,我就每天给你换药。”林奕心说反正也给你看见了,还有什么可避讳的?过两天我爸走了也确实得找个人照料身后伤口,遂道:“只要你要不嫌恶心,我怕什么?”
吃完饭潘瑜收拾了碗筷,便去翻医药箱找他换的药,林奕说是那么说,真要光着屁股让他服侍还是不好意思,忙道:“今天我爸给我换过药了,不用了。”
潘瑜“哦”了一声,“那明天你跟八爷说一声,等我放学回来。”便收拾好药箱,拎起自。林奕知道他在自己住处都是在书房里做功课,客厅里沙发和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