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眼中闪过一抹慌色,其余四个大学士面色不变。
靖郡王朗声道:“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你在荆州城内,刺杀明国公未果导致明国公府倒塌,又谋杀当朝祺山侯大学士苟葆,单凭这两项大罪,楚王现在有权以国君印玺控制圣庙力量,将你镇压然后拿下严惩!”
“哦,你说这两件小事啊,”方运淡然道,“剑毁明国公府,是在捉拿殴打亭长的凶犯,并让明国公知晓,以后要好好教育自家子弟,不要仗势欺人,免得招灾惹难。至于苟葆,我早就想毁了他,他现在文宫文胆俱碎,连圣人都无法让他文位恢复,正是我想看到的。我只是不明白,我惩罚恶徒为何会是大罪?”
靖郡王火冒三丈,怒道:“恬不知耻,强词夺理!你一大学士,有何权柄能惩罚一位国公和一位与你身份相等的祺山侯?国法圣律皆在,你竟然敢说自己无罪?”
“本侯,自然无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楚王与四位大学士都如同看疯子一样看向方运,竟然说强加的罪名而已,根本不怕没有理由反驳,简直莫名其妙,即便是当年的张万空也不敢如此口出狂言。
“你哪里来的自信?你以为晋升大学士,成为两界山功臣,就可胡作非为?莫说是你,即便是两界山守界大儒陈奔在此,也不敢说这等话。你”靖郡王被方运气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一旁的清邺侯沉声道:“张龙象,你乃楚国之人,无论有何委屈,皆可向陛下倾诉。陛下肚量非凡,只要你诚恳认错,或许陛下会既往不咎。或许,能让你张家爵位再进一步,成为国公。”
“万万不可!”其余三个大学士急忙阻拦,吃惊地看着楚王。
楚王挤出一丝微笑,道:“张爱卿,清邺侯所言极是。你我过去种种,或许只是一场误会。同为楚国人,与其让误会加深,不如在此刻化解。本王相信,张爱卿是目光长远之人,绝非鼠目寸光之辈。”
其余三位大学士愣住了,楚王的话已经不是含糊的官话,几乎是在明确说,只要张龙象先认错,那么楚王也会后退一大步,楚王甚至会消除张家疑似逆种之事的影响,换言之,楚王见方运态度强硬,不得不主动妥协,而清邺侯明显是在为楚王与方运搭桥。
三位大学士沉默不语,他们也知道,现在张龙象的文名如日中天,几乎与虚圣方运旗鼓相当。
一首春望让所有士兵和军属能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家书,稳定军心的作用极大,价值绝对超过三首传世战诗词。
一首凯歌和一首李广颂更是全面增强人族大学士的力量,尤其是李广颂,已经成为最强的大学士战诗,仅此一首诗,就可让每位大学士轻易对抗一头妖王。
但是,张龙象真正让楚王忌惮的地方在于,毕参之战是人族历史上唯一一次获胜的超大规模战役,而张龙象又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功臣,任何人若想害张龙象,圣院必然会出手镇压。
而且,这是一场真正意义的正面战役,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对人族有着莫大的意义,连方虚圣都没有这种战功。
张龙象身携两界山之势,楚王不得不低头。
众人一起看着方运,想知道他的答复。
方运轻轻点头,道:“不错,我百忙之中抵达王宫,便是要化解此事,而不是让此事继续蔓延。”
几个大学士瞪了方运一眼,珠江侯竟然在楚王面前说自己在百忙之中来这里,这哪里是来拜见君上,更像是来视察下属。
“那么,张爱卿有何话要说?”楚王如释重负,笑容中有了一丝真正的诚意。
方运道:“先把害农妇之人、害我儿之人和勾结苟葆转移家产之人交出来,明正典刑,昭告天下!”
楚王与四位大学士再度沉下脸,这话与之前的区别不大。
那清邺侯点点头,道:“据我所知,那位农妇是意外身亡。不过,追根究底是珠城新任知府之过,理当严惩!而新任知府又是当朝吏部书的门生,我看,闫书就告老还乡吧。”
其余三位大学士皱起眉头,清邺侯轻轻松松就断了一位翰林和一位进士的前程,而这两人恰恰都是楚王在朝中的中坚力量,逼闫书致仕,便等于是楚王在自己身上剜肉。
大殿之中寂静无声,只能隐约听到远处的寒风怒号。
过了许久,楚王咬着牙道:“清邺侯言之有理。”
四个大学士松了口气,这意味着,双方有了谈判的基础,事情向好的方面发展。
清邺侯继续道:“张经安重伤几欲殒命,是祺山侯府与鹿门侯府联手而为。这两门侯府屡次迫害张鸣州,甚至危及两界山,以老臣之见,理当降爵!”
听到最后四个字,其余三个大学士急忙道:“万万不可!”
第一代祺山侯与鹿门侯为楚国立下汗马功劳,在全文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曾经的楚王许诺他们世袭罔替,这是楚国王室的承诺,在没有叛国或逆种的情况下,后世楚王都不得废爵。
现在虽然是降爵,但和废爵差距不大,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