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穿书生袍的大多数读书人不一样,他身穿一身淡金色的龙鳞铠甲,铠甲不如仪仗金甲明亮,但每一个看到那铠甲的人都会从中感受到一种澎湃的力量,仿佛随时有一条巨龙冲出来。
方运一眼看出来,那是大妖王层次的真龙龙鳞。一件铠甲可换一城。
方运的目光落在武侯车桌案上的雕竹笔筒,笔筒内有四支笔,每一支笔都荡漾着才气气息,有一支笔上的才气气息甚至不下于那大妖王的龙鳞,乃是一件大儒文宝。
而和那支笔气息相近的文宝,桌案上还有三件,一镇纸,一笔架,一墨砚。皆是大儒文宝。
方运的脑海里冒出两个字,土豪。
凶君的目光虽然面向高台,却微微向上,掠过了高台。望向天空,实则没有把任何一物放在眼中。
和他同在一张桌子的蒙家众人,无论是小辈、平辈还是长辈,全都十分紧张。甚至有人偷偷看他的眼睛,充满羡慕和敬畏。
他每一次眨眼,两眼各划过一颗血色流星。而那流星的光芒变幻莫测,由无数战场厮杀的场面组成,神异非凡。
自始至终,凶君都保持望着文会高台上方的姿势,无论是本代四大才子、上代四大才子还是大儒,他都视而不见,目空一切。
明月之下,竟无一人值得凶君开口。
一头狼妖侯趴在凶君脚下,时不时如同看门狗一样摇着尾巴,讨好地看向凶君。
方运那日亲眼见过,这狼妖侯仅仅一个眼神就把一头妖将当街吓尿。
方运移开目光,想到凶君眼中的血色流星,不得不承认凶君有凶的底气。
目含星空那是孔圣和文王,而眼有流星虽然远远不及,但可以说凶君因此有了通往他们的道路,哪怕走完道路的机会很小,也比没有的人高出太多。
文会还未开始,许多人相互拜访,显得异常热闹。
方运文名虽大,但终究是一个晚辈,礼节要做足,要去一一拜会相关的人,比如景国的大学士,景国的世家豪门,包括有交情的纪圣世家等。
拜会结束,方运才回到文会高台侧面,而这时候其他人也陆续回来。
李繁铭坐在方运身边,大兔子卧在椅子下呼呼大睡。
李繁铭的同窗十几人,最终来到这里的只有他一人。
两人一开始只是聊圣墟的事,说着说着,就开始聊在场的人,李繁铭一一指认那些名人,有上一代四大才子中的画君,有隐居孔城的名宿大儒,有在圣院身居要害职位的大学士等。
方运读过那些大儒的名作,很想去交流,但因为无人引荐,连去拜会都没借口,只能找机会再说。
两人正说着,两位身穿大学士袍的人走到近处,方运感到诧异,之前李繁铭还介绍过这两人,因为这两人是《圣道》编审院的两位编审大学士。《圣道》的地位极高,编审大学士的隐性权力大得吓人,所以经常轮换。
周围的人几乎都是消息灵通之辈,一眼认出孟大学士和安大学士,哪怕是半圣世家的子弟也不敢托大,纷纷起身。
那年老的孟大学士微笑道:“无妨,我们来这里只是见一见方运。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些人顿时无比羡慕地看着方运,让两位普通大学士主动结识已然不简单,而这两位不用引荐直接来,那几乎接近“求见”,是平辈之间的极限,两位长辈偏偏做得出来,可见两人不仅洒脱,对方运也格外看重。
有这两人“抬轿子”,以后大儒之下任何人在方运面前都不能托大。
“后学没有前去拜会,反而让两位前来,惭愧。”方运说着,跟着两位大学士离开,来到高台一旁无人的地方。
孟大学士微笑道:“我每月审核你的诗文,本以为对你了解颇深,可你月月都能让我惊奇。一文上《圣道》头版就不说了,你竟然以秀才之身过圣墟路,我实在按捺不住,只好厚着老脸来见你。”
“您老才是名士风范,学生愧不敢当。”方运客气地道。
一旁的安大学士笑道:“你无须与孟老大人客气。你不在的时候,他夸你夸得更甚。其实我们两人多次想见你,可实在抽不出时间。不曾想被罗文宗先见到,罗文宗从玉海城回来后连连夸你,我们两人心中不平啊。我们两人为你的诗文上《圣道》据理力争的时候,他懒文宗还在呼呼大睡。”
孟大学士开玩笑道:“小心文宗大人听到。”
方运打趣道:“文宗大人就算听到,经过慎重考虑,必然觉得要管太麻烦,干脆当没听到,不然他就不是懒文宗了。”
三人一起笑起来。
不远处的那些人时不时偷偷瞄过来。想知道三人在谈什么。
孟大学士道:“你昨日的中秋三诗,必然连上《圣道》,我已经留好,你今日可不要让我等失望,我已经扬言说你在下个月的《圣道》上必然四文同在。”
“那学生就努力一些,作一首好诗词,一定要让孟老大人脸上有光。”方运心中十分感激这两人,他早就从冯院君和李文鹰那里听过两人的事,若不是孟大学士据理力争。若不是安大学士暗中相助,他的诗文会出现很多波折。
有些话两位大学士可以说,但他不能说,所以他不提报答之类的话。
孟大学士是个直性子。笑道:“你的诗词何止让我脸上有光。我本来前些天就应离开编审院,可东圣大人说我慧眼识珠,编审院缺一个我这样的编审大学士,就让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