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呢?
在那一片湖水出现的时候,众人的眼光便已经骤然之间改变了。
方才那一片湖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唐时之前出手的时候将整个独尊台染成墨池的那种手笔——洗墨阁的灵术,似乎也不是全不可取,至少这样的东西能给人无限的美感,并且成功化解了汤涯的那一招。
虽然众人很少有人能够窥破其间奥妙,但只要知道唐时这厮不简单也就好了。
现在除了唐时之外,还有另外的十八人晋级,汤涯那风看似是简单,只不过是异常缠人。众人是感觉不到的,只有唐时能明白。
于是在普通人的眼中,反倒是唐时这最后一笔点出一片湖泊的手法很是赏心悦目,众人无形之间倒是觉得唐时的手法更为高妙了。
汤涯也不怎么在意,他要拉拢的是唐时,这个时候最好还是放水,第一招只是平平无奇的试探——他倒是真的想知道唐时是个什么水平,有什么办法是可以试探,却还能不暴露唐时,甚至是帮到他的呢?
有了……
汤涯微微一笑,也不多话,手一伸,也不知道是哪里摸出来一把扇子,普通人不认识,出自大荒的诸人却是很清楚的。这是汤涯三件出名的法宝之一,名为“露台扇”,乃是中品灵器。
只见汤涯狠狠地将这扇子一翻,便看见那青绿色的扇面上落下无数的烟雨,一瞬间将唐时笼罩了。
唐时一时为汤涯恐怖的灵识震慑,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困在了这一片烟雨之中,他眼前的场景,一下便改变了。
一时之间便怔忡了。
外面汤涯将那扇子重新翻回来,却依旧有一片朦胧的烟雨将唐时整个人笼罩,他站在里面动也不动。
汤涯在外面笑道:“这一招乃是我成名技,名之曰烟锁重楼。”
浮云阶上的清远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这汤涯是不是跟唐时有仇,怎么连这样招数都用了出来。他道:“你这……”
汤涯却没理会他,而后将那扇子收起来了,却右手手指随意地往虚空之中一摘,也不知道何处来的星光忽然之间被他握在了指尖,便向着困锁了唐时的烟雨之中一扔,星光满天,像是这整个四方台的底部都化作了无尽的星空,他汤涯像是站在了高楼之上,将那星辰摘取,而后一切都落向了唐时。
清远不过是道阁第七层层主,虽说每一阁的层次对应的人的修为不一样,可清远依旧是个渡劫初期的修士,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汤涯的这一手之绝?
只听汤涯淡淡道:“摘星之术,与烟锁重楼乃是绝配,一连两招,我也算是与他过完了这三手,至于他是不是能出来,可不是我能管的了。”
“你——”清远声音忽然发冷,“对一名金丹期修士使用摘星之术,不违背我大荒道义吗?”
“实力早已经控制在了元婴期以下,用什么术法不就随便我了吗?”汤涯冷笑了一声,却一闪身便重新坐到了浮云阶上,而后一挥手便将还困在场中的唐时往最边缘扫开。他藏阁本来就不是什么传统道门,最厌恶的便是死板的道门成员叽叽喳喳没个完,所以即便是清远乃是这四方台会第一战的主持者,汤涯也不准备给他面子。当下汤涯便道:“能出来是他的本事,我这也不过是金丹巅峰的本事,能出来了是他厉害,出不来他也不过是失去晋级的机会而已。”
众人:“……”忽然觉得唐时好可怜。
恐怕在听了汤涯这一番话之后,无数人是在心里悄悄给唐时点了一盏蜡吧?
唐时这边既然已经被甩到了一旁,下面的晋级比试便可以继续了。
剩余的十八人自然要开始比试,可唐时……
唐时此刻陷入了一种很难言的境界之中,他暂时还没感觉到杀机,只有一片奇妙。
不知道何时,他已经走进了一片迷幻的白雾之中,烟雨朦胧之间,走过去这面颊都是湿润的,唐时抬起手来,便将一点雨滴接住了,手掌心也是一片温和的湿意。
他抬眼望去,这周围困锁住他的重重烟雨,忽然之间便向着周围退开去,只是一直没有消失。
唐时的眼前,立刻是江南图景了。
他站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巷路面上,人们走得多的地方是微微凹陷着的,一片青石古旧的颜色,可是两边常年少人践踏的地方,便生满了青苔,唐时抬眼望,两边是低矮的黑白矮檐的建筑,有雨滴落下来。
唐时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任何的灵力存在,他只是那样一想,却已经出现在了巷子口,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可是到底熟悉在哪里,又根本不清楚……
一切便这样模糊着,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心悸感。
巷子口前面是一条冷清的大街,到处是一片盎然的古意,青柳在河岸边,那柳条垂落到潺潺流淌的河水里,河水里还有河灯,前面的石桥下停泊着一只乌篷小船,唐时便从这临水的街上,一步步走向远处的那石桥。
还没走到桥上,便瞧见了那桥的名字——二十四桥。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这给桥起名的人倒是怪了,二十四桥是二十四桥,却不是这“二十四桥”。
唐时弯唇一笑,只觉得这汤涯的灵术奇怪到了极点,这应该是幻境吧?只是现在还没出现什么杀伤力而已。
他一步踏到了台阶上,从桥的这一头缓缓地走上去,隐隐约约的箫声竟然真的起来了,似真似幻便在唐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