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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贱｀人的号码删掉嘛，好不好？”江矜在rex的嘴巴上亲了一下，他又把rex的手握住放自己脸上蹭着。

“这么可爱啊。”rex说。

江矜不满他敷衍的语气，他把rex手里的手机抢过来，然后跳出老远。

“删掉了删掉了！”江矜非常得志地说。

“雨过天晴！”他喜笑颜开，伸手比了个v。

“亲爱的你真强势啊……”rex饶有趣味地感慨。

“我的手机也可以给你啊！”江矜掏出自己兜里的手机扔给rex：“就这样吧！你想删谁就删谁！不不……”

他说：“干脆我们换号码用吧，这样我们就能监督到对方不出轨啦！”

rex大笑：“你这些鬼主意都哪来的。”

江矜看着他。

“不愿意吗？”他问。

“完全没兴趣。”

“啊啊啊啊啊！”江矜捧着头大喊：“我真的烦死你了！”

颜柠觉得自己就快死掉了。

他像被衰神附身，继前男友纠缠，相亲，被rex甩（姑且这么形容）之后，今天又被上司用心批评了一顿。

“我知道了……”颜柠低着头说。

“小颜，如果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回家休息几天吧。”师父欧阳语重心长地和他说，刚才话已经讲得很彻底了，能不能明白就看颜柠自己的悟性。

做翻译不仅需要专业知识，还需要一点灵气，颜柠就像是个习惯了考试的学生，没有标准答案给他参照的话，他就非常不自信。

“不用。”颜柠赶紧抬头：“我身体没事。”

“你最近似乎精神不大好。”欧阳沉吟了一下，他观察着颜柠，颜柠这两天脸上简直写满了“心神恍惚”四个字，欧阳：“那好吧，你自己决定，不过不要硬撑。反正快春节了，不差这几天。”

“我真的没事。”颜柠坚持地说。

他走出办公室，脸上难掩颓丧，小柯一看他这样，本来想和他约这个星期去骑自行车的都不敢说了，倒是颜柠留意到她欲言又止：“怎么了？”

他有点呆呆地问。

“礼拜六要不要去郊游。”小柯看着他：“哦，你别误会，这次不是给你相亲。”

颜柠笑了：“这礼拜我要回家。”

“对哦。”小柯：“你不是我们这人，快过年了都。”

“嗯。”颜柠应了一声。

“哎呀！”小柯伸了个懒腰：“时间过得真快啊！又老一岁了哦！”

“是啊。”颜柠喝了口茶，他已经25了。

岁月催人老，颜柠的时间在30岁之前大概就会结束，所以他总有种紧迫感。

要抓紧当gay的时间啊，他老对自己这么说。

可是当gay有什么好呢，似乎也没多大意思。

眼前的生活有时就像个幻影，某天起床颜柠忽然有这样的感觉，他迟钝地穿衣服，洗脸，刷牙，电动牙刷吱吱地响着，他刷着刷着吐了口泡沫，里面隐隐有几丝血迹。

“我牙齿来大姨妈了。”颜柠瞪着水池心想。

“呸。”他又吐出好几口粉红色的泡泡。

“咕嘟咕嘟。”颜柠含了几口冰水，这几天晚上他都没睡好，牙龈肿痛。他一闭眼就是那头rex新欢和他撒娇的声音，他想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会这么痛心。怎么什么都可以伤害到我。明明一切都是假的啊。

他闭上眼睛，又倒回床上，今年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他买好中午十一点回家乡的火车票，觉得自己很没有尊严，尽管他并没干什么下贱的事。

颜柠问自己到底想从rex那里获得什么，是一瞬间的幸福感吗？还是别的什么。他想他其实是喜欢rex的，他想，可是他又知道这种喜欢是没道理。他不可能拥有他，他也没自信改变他，可是希望究竟又是从哪个石头缝里顽强不息地钻出来的呢？他也想知道。他并不怪rex和他说那些甜言蜜语。他想，他没资格怪啊。可是……

“王八蛋……”颜柠在火车站里等检票，他想着想着忽然又捏扁了手里的矿泉水瓶。

“不喜欢我的话就不要让我误会啊！”颜柠内心骂道，他必须发泄一下愤怒，其实是对他自己的。他又回忆起rex边干他边说“我要出国一段时间没这么快回来”的那张脸，他极度矛盾，渐渐都有点扭曲了。颜柠想，自己真的应该庆幸现在误会就解除了，否则如果他陷得更深时才发现一切是误会，那要怎么办呢？

“柠柠！快来吃！”颜柠的二姑端来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颜柠喜欢吃羊肉的，他是南方人，不过喜欢吃饺子。

“好吃吗？”二姑期待地看着他，只有这时她看起来像贤妻良母。

“嗯嗯。”颜柠一口一个，饺子皮很烫，他吃的鼻涕都快冒出来了。

“你还是快回来工作吧。”他二姑心疼地说：“你在外面饭都吃不好，你看你瘦的。”

“啊。”颜柠满足地叹口气，他抽张纸巾抹抹嘴：“吃完了。真饱。”

“姑姑辛苦了。”他冲他二姑笑。

“说什么呢。”

颜柠站起来要收碗。

“我来我来。”

他二姑手脚很快地就把碗和调料碟拿厨房洗手池里涮洗起来。

颜柠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嘴巴里叼着个苹果，电视里的内容逗得他时不时发笑。

“爸妈今年回来过年吗？”

他看了一会转个台，正好放到美国大使馆祝贺中国人民新年快乐。

“他们啊。”他二姑擦着手上的水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