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被他摇得头昏脑涨,破布偶似的往地上一扔,她爬过去掀起范喜的被窝,热腾腾冲天的血气差点把她呛得呕出来,她赶忙从屋里找了一筐棉纱去阻去塞,可是马上就能被血浸透,范喜两腿中间积聚起来的一洼已经渐渐凝固,变成了一块血豆腐,黏得她满手都是。范喜起先是惊恐至极的,他攥着巧儿,攥着龚世耘无声地大哭,可是随着血渐渐流空,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范喜却不得不平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正在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眼皮重得睁不开,耳朵里也灌进了泥浆,他听不到声音了,他张开嘴,胸口却已经连供他讲一句话的热气也没有了,周身都是刺骨的寒凉。
“出……去……”
“什么?”巧儿看见范喜蠕动了嘴唇,她赶紧凑到他面前去听,范喜抬起一根手指,朝着龚世耘颤了颤,又说一遍,“他……出……去……”
龚世耘啪地跪到了地上,虽然范喜的目光已经失去的焦点,但他捧住范喜的头,让他和自己脸贴着脸,“我不走小喜,我他妈今天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你也不许走!”范喜的头耷拉在他手上,仍在喃喃,“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