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四少干干地笑一阵子,才缓缓吐出两字:「弟婿……」
在场几人无不傻愣,热茶水杜二少握不紧的手中倒出,烫得他惊叫一声,顺便唤醒其它人。
除了跳脚的二少和惹事的四少外,其余人开始咳嗽连连,想笑,又觉得不挺厚道,厅堂内笼罩在一股诡谲的气氛中……而此时,掩月正好踏入厅堂……
半刻后,掩月重回起居,见那个人仍坐在桌傍阅卷,伫立在门口犹豫着该不该打扰。
只见那个人放下手中的书卷,信步走向掩月,将他拦进怀里,宠腻地亲吻着。
掩月这才道:「那个……家里的人说……你不喜欢儿婿、弟婿和兄夫的称谓是吗?」忽略那个人动作一滞,掩月自顾地说道,单纯的、异想天开的问:「还是说……你比较合意儿媳、弟媳和兄嫂?我可以跟他们说去。」
那个人的回答很简单,掩月被抛上床,很久不能下来。
到了下午,掩月红着脸再度出现厅堂,妩艳却疲软的样子很容易让其它人猜想到发生什么事。支支唔唔的告诉大家:「那个……我想他,应该是都不很喜欢……」语气不是很肯确,毕竟那个人什么也没说。
「这样啊……」杜四少搓着下巴,没注意到自己的无聊行径陷弟弟于危境,「那可麻烦了,以后看到人该怎么称呼啊?」一个屋檐下总会遇到的啊。
这之有理!这一家子人开始竭尽所思。
「掩月的情夫?」
有人反驳:「那也得掩月先有丈夫后,他才能叫情夫。」
「掩月的情人?」
再有人反驳:「俗气!」
「掩月的爱人?」
继续反驳:「这比掩月的情人更俗气!」
「那……掩月的枕边人如何?」
「……嗯……这个不错。」
「切合又不落俗套。」
「好啦好啦,就这个啦。」
一阵附议声,只差没鼓掌通过下,这时,一直没作声响的杜父开口了:「咳……我想,还是不好……」
「会吗?」
「不错了啦!」
「爹考虑太多。」
抬手阻止儿女们的质疑,杜父的锐眼扫视过每个人的面子一遍后,缓慢地开口:「要那一天,叫你们去请人一块用饭……」
顿时,每个人脑海里闪过自己对着那个人大喊:掩月的枕边人吃饭啦!不由得面部僵化。
「呃……」
「好像……真的不好……」
「那,再换过呗……」
这一天,杜家堡的人没有外出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厅堂里传自喧乱的讨论声,只是结果,不得而知了……
掩月之可能不会发生的以后二
掩月极为重情,又以亲情为最,即便是与囚云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后,只要有杜家人在的场合下,掩月都还免不了要分心应对;再加掩月面薄,实在也做不出当众和囚云亲昵恩爱的举动,因此,闲人一多时,囚云总躲不过被干晾一旁的命运。
恰恰相反的,囚云对掩月的独占欲便极强。明知不应该也没必要,但每回见其它人蚂蚁沾上糖似地环着掩月时,浓烈的醋味就会十里飘浮;若不是知道掩月可能两面为难,以他的个性早就出手撵人!
无法发泄的不耐,全反应在那张摄人心魂的俊美脸孔上,久了,大家也都已经很习惯来找掩月时,会看到囚云那原本深暗的瞳眸翻成可以杀人的冷眼,威吓的神情突兀地展现孩子气的别扭;套句杜二少的话,常看还觉得挺有趣的!
这样一个唯我独尊的人,为了掩月,放下多少?
说到白眼,杜家兄弟数人中,就属杜四少受得最多。
杜四少交游广阔,时常自友人那收受新奇古怪之物,念及掩月深居简出,怕他让人笑话见识短浅,所以,每次只要一有新货,四少总是第一个想到掩月。再者,杜四少生性壑达,讲白点,就是没神经,就算昨天让人瞪到头皮发麻地落荒而逃,今天还是会乐颠乐颠地跑去的当大蜡烛。
这日,杜四少拿着刚到手的「碧泉露」,兴致勃勃地来到掩月的起居,左顾右盼后问道:「囚云不在?」
掩月放下手里的书册,温柔地笑道:「刚出去,待会就回来了。」
杜四少闻言,脸上散发一股「家里没大人」的光芒和愉悦,「太好了,才想他要在可怎么办呢!掩月,你看。」现宝似地捧上青玉酒瓶。「这可是能让人乐比天上仙的宝贝哪!」
把方才朋友向他吹嘘的,照本宣科地向掩月说了一篇,连那暧昧的神情也学得一等一。「喝了,有如腾云驾雾、忘忧无愁……还有什么手到擒来的,那家伙说得玄,我没去细听,不过想来该是个好东西才对。」
「酒?」掩月好奇问道。
「呃……该是吧……」杜四少不好意思地刮着脸干笑:「我还没试过呢,前些日子酒疹子起得凶,不太敢喝……」
掩月笑道:「那等四哥好些了再一块品鉴也不迟。」
杜四少摇着头:「再等怕是蹧踏朋友的好意,反正东西也不少,不必特意等我……掩月先试试,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嗯。」掩月乖巧地从命,看着杜四少将晶莹剔透的琥珀色酒液倒入杯中后,即浅酌饮尽。
「怎么样?」杜四少趋近掩月,急问道。
掩月皱起好看的眉,有些不能理解地回答:「没有太重的酒味哪。」
「没有酒味?」四少闻言很是吃惊,狐疑地审视瓶身,「怎么会没有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