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医院来催家属领人,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好多通电话没打。
他就近买了个小灵通,到倒卖电话卡的地方临时买了张卡,坐在医院走廊的塑胶椅上,对着包里笔记本上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打。
第一个,打给陈老先生的家里人,通知他们来认领尸体。
第二个,打给c市签订合同的保险公司,叫他们派人过来调查情况。
第三个,打给路琢,但他每次都茫然的张张嘴,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最后都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加上是个陌生号,路琢喂了几声之后就挂断了。
他还来不及喘口气儿,就先跑去县里的小火车站,给两位老先生买了回家的火车票,送他们上了火车,并通知他们家里到车站去接人。
然后他就开始等,等着两路人马来。
他不害怕承担责任,他只是承受不了死亡。
而且,他向来对残局游刃有余。
陈老先生家里的大家长几乎全部到场,最年长的一个中年男性甫一见面,连问都没问,上来就甩了他一个耳光,打的他一侧耳朵嗡嗡直叫。
陈先生揪着他领子质问,冲他咆哮:“走的时候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