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帝连忙拦住她,轻声安抚道,“朕骗你也是情有可原,微服私访本就是一件隐秘的事,不能轻易透露,而且身份有什么重要的朕是这东临国的一国之君,也是你的袁郎,只要你不变,一切都不会改变。”
“你说的是真的吗?”梅长思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神色急切,似乎在等着东临帝的允诺。
东临帝望着这一双神似的水眸,微微一霎那失神,随后他轻拍着梅长思的背,柔声道,“真的,不骗你。”
“袁郎真好。”梅长思欢喜地投入东临帝的怀抱,语气喜悦,只是谁也没有看到,那一双水眸一闪而过的杀机。
隔着荷花池,菊妃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伸手拔了一朵花,狠狠地揉捏着,“这个贱人,不就是仗着自己长的不错,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简直太可恨了。”
“娘娘,这个野丫头一点也比不上您,您不必跟这样的乡下丫头一般计较。”菊妃身边的宫女粉蝶一边说道一边狠狠瞪向那个依偎在陛下怀里的梅长思。
“比不上我有什么用,陛下现在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这几晚连你主子的房间都不曾踏进,你说我能不气吗?”菊妃将手中的残枝败叶扔在地上,还上去踩了两脚,想要发泄情绪。
粉蝶想了想,顿时想到一个主意,“娘娘,您说陛下是看上了那个野丫头的脸,那如果我们毁了那张脸,您说陛下还会不会宠爱她呢?”
菊妃闻言眼睛顿时睁大,“你的意思是说?”
粉蝶点了点头,“一击命中。”
“好,就照你说的办,只要你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那个贱人踩进泥潭,主子就答应你,赏你三箱珠宝。”菊妃心情舒爽地说道。
“是,粉蝶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粉蝶立即欢喜地应下。
菊妃最后看了一眼荷花池边的人,冷哼道,“想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菊妃带着粉蝶施施然地离开。
谁也不知道这一临时定下来的计谋,对接下来的事会产生什么样的效应,故而世间的事,总都是阴差阳错而造成的。
晚膳后,梅长思回到自己的房间,而这时随侍丫鬟走了上来,将一茶杯递给她,她接过茶杯,随手掀开茶盖,只见茶盖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今晚动手。
梅长思勾唇笑了笑,然后清啜了一口茶,有意无意地道,“好茶。”
随侍丫鬟立即领会地走进内室整理被子,然后在床底拿出了一个包裹,梅长裹,露出一抹莫测的神情,丝毫不见之前的婉转柔和。
夜深人静的时候,行宫内所有人都已经就寝休息,而梅长思的房内烛火闪烁。
只见梅长思一身紫衣长袍,随手将发丝挽起,用一发簪固定,她拿起一根眉笔,将细眉描粗,整双眉毛就显得英气,紧接着她又在脸上下了功夫,稍加修饰,最后她照着镜子,赫然就是季初色的翻版,若是不细看,很难将两人分辨出来,梅长思满意地点了点,然后转身交代了侍女几句,随后身轻如燕地跳出了窗子。
东临帝的房间她已经熟的不能再熟,所以一眨眼功夫她已经落在东临帝房门外。
她放心地推开房门,因为今日她在里面逗留的时候,已经在炉子上搁了mí_hún香,只要炉子点燃,香气四溢,便会让人陷入沉睡。
果然踏进房间,所有宫女太监已经东倒西歪在一旁,而东临帝此时正趴在桌子上,显然已经是一副沉睡的状态。
梅长思勾了勾唇,一步一步靠近东临帝,嘴里嘲讽道,“东临陛下啊东临陛下,你到死可能都想不到你会死在你最心爱人手里吧!这简直是一个让人心酸同情的事啊!我都忍不住为你感到可惜,可是呢,你手中染了那么多的献血,今日也该偿还了吧!”
说着,梅长思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匕首,迎着月光,映出她此时狠戾的神色。
她一步一步上前,直至走到东临帝身后,她瞄准了后背靠近心脏的地方,唇角一勾便用力刺下。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不对,这个人不是东临帝,她的匕首还没到那人后心,便半道被人截走,她惊诧得立即后退,然后横眉一竖,“你是谁?”声音惟妙惟肖,简直和季初色一模一样。
那趴在桌上的人缓缓抬起头,露出黄福的脸,梅长思惊叫,“是你?”
“正是杂家。”黄福将身上的龙袍脱下,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而躺在地上的宫女太监纷纷站起来,竟然都是侍卫假扮的。
而梅长思再调转视线看向方才截走她匕首的人,竟然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季初色看着眼前装扮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神色冷然,“你果然是落辰国的人,老实交代,我家娘子在哪里?”
“你家娘子?”梅长思有些不解,但是看到季初色神色担忧,突然福至心来,她哈哈一笑,然后恶狠狠地道,“死了。”
“什么?”季初色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用利器剖开,疼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梅长思见此偷偷后退,寻到一丝契机便翻身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