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的水年初的时候抽走了大半,最深的地方也只没到胸口,周围的人认定他能自己爬起来,都没太当回事,没想到等了半分钟,水面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糟了,该不是铁镣陷进淤泥里去了。”有人提醒。
管事的一听,立即跳了起来,他的确收了钱要教训人,可犯人出事了他可是要自己背责任的,忙大叫道:“快,快把他捞上来。”
陈蓝被拖上岸的时候几乎都快没气了,紧闭双眼活像个死人,医生漫不经心地过来瞧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忙让警卫给上面打电话,说是得马上送医院抢救。
这一闹,事情就大发了,犯人公告期都还没过呢就差点没了命,一时之间议论纷纷,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孟川的熟人那里。
李爿恩一听说这件事,整个人都炸了,像一头发狂失控的狮子似的,疯了一样要去找陈蓝,可惜陈蓝现在是重点看护对象,饶是孟川的人也接近不了。
孟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李爿恩活生生就是只野兽,陈蓝这驯兽员不在,根本没人镇得住他。李爿恩从诡异的冷静中抬起头来,眼都是红的。
“你要干嘛去?”孟川怕他冲动,想要拉住他,愣是没拽住。
皇后酒吧有辆送酒用的皮卡,平时不怎么用,一直放在后院里,李爿恩拿了车钥匙,不顾孟川的阻拦,直接开了出去。
“方盟,你摩托车呢,快跟上他!”孟川大吼。
李爿恩要找的人是青爷,这几天他一直在酒吧街打听消息,得知了青爷的住处,他原本计划拿到筹码之后再去谈判,可现在他等不了了。再拖下去,陈蓝就没命了。
李爿恩直接开车半路截了青爷的胡,把车堵在了巷子里,恰好两个人都在,他来得气势汹汹,曾建民都没反应过来,脑门先挨了一棍。
有句话说,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青爷横了一辈子,到底还是惜命,躲在车上不敢下来,急急给手下打电话,被李爿恩发现,一根钢棍锤得粉碎。
“我问你,陈蓝之前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李爿恩揪起旁边曾建民的头发,
“我,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他也打我了……”曾建民痛哭流涕,几乎快要给他跪下了。
李爿恩掂了掂手上的钢棍,冷笑道,“那只手打的?”
“右、右……”
一声惨叫划破天空。
这是杀鸡给猴看啊,青爷脸都绿了,李爿恩砸开车门,浑身冒着寒气,把他拖了出来。要说两个人肉搏,青爷或许还有胜算,可李爿恩武器在手,他审时度势,当下就举手投了降。
“陈蓝的事情我知道。”
“说。”
“那个,陈蓝,就是当年的陈梓锡,我也是才听上面的人说的,听说他年轻的时候跟过陆老爹。”
李爿恩眼神一暗:“跟?”
青爷忙解释道:“不是,他年轻的时候是陆老爹的小弟,跟着陆老爹讨生活的,那会儿陆老爹也只是个小混混,手底下二十来个人,陈梓锡是这些人中和他最铁的,两个人后来还结拜了。
“后来他们组建了帮会,陈蓝是他的左膀右臂,陆老爹有个弟弟,经常和他们一块玩,三个人关系挺要好的,可是后来出了一件事,陆老爹的儿子被仇家绑架了,陆老爹带了人要去血战抢人,陈蓝却不同意,坚持要等警察来。陈蓝虽然和他们是兄弟,但性格完全不同,他受过教育,好像还是b大的大学生,想法不一样。”
李爿恩猛地想起当年他考上b大研究生时,陈蓝在公园里抱着石像痛哭的情景。
“因为陈蓝的阻拦,帮会倒没受什么损失,但是陆老爹的儿子因为警察救人晚了一步,腿被绑了太久,废了。就这件事,他们三个人开始有了嫌隙,陆老爹觉得陈蓝不仗义,假仁慈,不顾虑他儿子的安危,另一方面,混黑道的出了事去找警察解决,这不成了笑柄嘛,风言风语的,陆老爹就对陈蓝的怨气越来越重。
“最后那个事,也是□□,陆老爹的弟弟有个女人,听说还长得挺漂亮,因为经常和他们在一起玩,渐渐就对陈蓝生了些别的心思。陆老爹的弟弟知道之后,气得直发抖,背着兄弟搞暧昧本来就是大忌,陈蓝又还死活不承认,他就想找陈蓝算账。陆老爹已经废了个儿子,不能再让弟弟受委屈,两个人就设了个套,想借机把陈蓝收拾一顿,清理出帮会。结果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来的不是陈蓝,是那个女人,他弟弟没看清人,上去就把人一刀捅死了,陈蓝迟了一步,来的时候就正好赶上这一幕。
“本来打架斗殴,死伤几个人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没想到陆老爹的弟弟杀的那女人,是一个官员的侄女,这件事愣是没兜住,最后捅到上面去了,上面发了通缉令,陆老爹只好把弟弟送出国,在外躲了十年。
“这件事跟陈蓝没有直接关系,却是因为陈蓝而起,陆老爹恨得牙痒痒,捏造了事实想把事情栽赃在陈蓝头上,陈蓝当然不肯,就跑了,学也没上了。陈蓝是孤儿,无父无母,他这一甩手,谁也没再见过他,直到六年前。”
李爿恩眉心一凛,直觉有个重要的真相就快要跳出来了。
“六年前,有人在a市发现了他,当时十几个人围堵陈蓝,他硬是没从,还和他们打了一架,好像是说被捅了一刀,不过青爷的人也没抓住他。他就这么又消失了几年,没想到这一次,他躲到b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