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薄而出,渐染了华贵的龙袍,也——染红了他亲手给他绣的玉带。
江玉树离去的步子忽的一顿,袖中十指紧紧握住玉箫,修长的十指泛着白,血色全无。
可他还是没有回头,或者是不想回头,亦或是不愿回头。
他怕一回头,看到他的样子,会忍不住留下。
他给的温暖无人能代替,这样的人太美好,他会舍不得……
江玉树,第五赤玉一直以来都是顾全家,顾及国,不会抛弃他北璃子民的人。
终究,为了那抹樱红,舍弃了他?
他以后该如何?
雨渐渐大了,冲淡了血的颜色,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像极了那年他傲然离去的样子。
泓玉帝形单影只的站在乾元殿大门口,脸色苍白如纸,血流不停。
远远望去,竟是那般孤单落寞。
耳边是他一声哽咽的叹息自语:“谁愿为你颠覆天下,篡改礼法,让你光明正大……这是执念是情爱,你真的不明白?”
身上一阵颤抖,腹中一阵绞痛。
雨模糊了江玉树的眼,是雨水还是泪水混着流在脸颊上,竟不得而知?
执萧离去的他轻阖了眼眸,一道浅如雾,淡如烟的声音在空中轻飘——
“怎会不明白?”
—— 我用此生助你,你君临高位之日,便是我离去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 终究没下狠心来。
第二个包子已经怀上。
第158章 201630--158--26
【卷四:韶华逝——浮生未歇】
第贰陆章:东风一枝花
(一)
姜国,玉历初年,四月十八日晚间。
这个夜晚,万民同乐,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将黑夜照亮。
“轰!”的一声巨响。
街上的民众纷纷驻足,抬头遥看。
寂静的夜中亮起一道道光影,各色颜色交织缠绕,在空中飞旋,带着荧光的彩带在空中纵舞飞扬,礼|炮打出的含光彩带,绚烂夺目,将这个寂冷的夜照亮。
一声接着一声的轰轰声在这个夜里格外响,彩带丝丝飘落带来最美好的祈愿。
片刻间漫天含光彩带交织,跌落,飞起。各种颜色,美丽的让人难忘。
百姓们喜笑颜开,纷纷伸手接住美丽的彩带,带着一年最美的祝福。
泓玉帝登基不循旧制,只用含光彩带由礼射出以作庆贺。
他不喜欢烟花——因为江玉树不喜欢烟花。
城中百姓欢呼雀跃,各家灯火点点,温暖祥和。
乾元殿中没有一人,从内看着耀眼飞舞的彩带还有那星星点点的烛火,万家和乐,温暖和谐。
高坐上的人,形单影只。
赵毅风又端了杯酒,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轻阖眼睑,忍住眼角的那一丝微漾。
今日一过,他就是姜国的王。
一个雷厉风行,君无戏言,一言九鼎的王。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解脱,只是换了个更高的名头,用更高贵华美的笼子将自己锁起来的帝王。
好不容易有了他可以求一份温暖,如今连他也走了……
以前还能平凡安逸,体味民之普通安乐。
依旧还记得在百邑城的除夕夜,他和他一起感受万家灯火,那一城楼的蜡烛将他的笑容点亮。
那一夜,他看见他在漫天寒雪中伸手感受烛火后留下的澄澈微笑,潋滟华光——他是喜欢灯火的。
既是知道蜡烛燃烧后,泪水流溢,温暖散去只余斑驳残痕的荒凉。当时的自己还是在他身边深情的说:“玉树,你说这烛火温暖湮灭后会去往哪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眉眼含笑,指着心朝他示意。
烛火给过的温度,会在这里停留……
泓玉帝忽然觉得有些想流泪。
“圣上——”
听到案几下方传来的陌生呼喊,赵毅风轻抬了一下眼眸。
“千丈国师前来所为何事?”
贺千丈心下苦笑,轻声道:“陛下现在应该出去观看万民,接受敬仰爱戴,与民同乐。”
泓玉帝抿了口酒,麻痹心口的痛,眼神中带着凄凉迷蒙:“玉树不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朕登上这皇位也没有意义。国师,你不觉得这殿中很冷吗?”
贺千丈知道他和江玉树的纠葛,不知如何劝解,只是转移话题的安慰:“圣上,您身为皇家长子,出生尊荣,征战次次大捷,如今又君临高位,这是人生得意时候,不知多少人敬仰羡慕着您……”
赵毅风倚在案几边,往口中到着酒,绝望道:“这天下,是朕给他的聘礼,朕愿意娶他为妻……可他不在,这聘礼有何意义?”
他不在了,这江山聘礼又如何将他娶回来?
飘忽的声音,散去了冷傲疏离,触向贺千丈心中,哀戚蔓延:是不是身处皇家就注定了孤独和羁绊。纵使红尘万丈,无论盛世繁华,也不能温暖那颗怕寂寞的心。
明明已经可以琴瑟和谐,为何又要坎坷分离?
说不清道不明是心疼他还是疼惜他。
只是感觉到累……罢了。
(二)
北璃官道
“公子,还有三日就到北璃皇城。”斩离云赶着马,朝车内的江玉树报告。
江玉树疲累的睁了睁眼,温声道:“我知道了。”
“离云,我出了天倾国界,就不是天倾人,你以后唤我阁主即可。”
斩离云含笑点头:“好嘞!”
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着车里的人说:“阁主,你最近睡的时辰真的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