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又厉声呵斥,“不许哭。”
她立即又不敢哭了,弱弱的说:“可是…父亲会不高兴的。”
“他不是你爹。”
母亲忽然大吼,她呆了一呆,母亲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又温柔下来。
“仙儿,娘不会害你的。你要记得,你是慕容家最尊贵的女儿,是整个南陵未来最尊贵的女人,所有人都将匍匐在你脚下,卑微如蝼蚁。你一定要做到最好,知道吗?只有你更优秀了,他们才不会看低你。”
她仿佛陷入了某种自己制造的魔障中,“对了,你不是想到得到你爹的关心吗?只要你变得更加优秀,你爹就会喜欢你了,他会以你为傲。”
“真的吗?”
小小的她极为渴望父爱,尤其羡慕小妹得父亲那般宠爱,闻言双眼立即亮了起来。
“父亲真的会喜欢我吗?”
“会。”
彼时,母亲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于是她努力的去学,努力变得更优秀,每天只睡几个时辰,天天与琴棋书画为伴,甚至顾及不了她虚弱的身体能否承受这样的负荷。她记得母亲的话,只要比妹妹优秀,父亲就会喜欢她,大哥也会喜欢她的。
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年也会像对妹妹一样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终于有一天,她倒下了。醒来以后,母亲交给她一本书,一本武功秘籍。
母亲说,只要练了这个,以后她会变得更美,世界上所有男人都会喜欢她。
她不要所有男人都喜欢,她只希望大哥能像对妹妹那样对她好就行了。
母亲还说,只要练了这个功夫,她的身体就会好起来,父亲不喜欢她就是因为她孱弱的身体,大哥也是因此不喜欢和她亲近。只要她身体好了,父亲和大哥都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年幼的她,根本就不懂得媚功是什么,也不懂得女子的贞洁所代表的含义,更不懂的什么是男女之欢。
等她明白以后,什么都晚了。
……
慕容琉仙抱着头,面色苍白而痛苦。脑海里放映着一张张画面,从五岁时母亲找来的第一个男人。那个破了她童贞的男人,那个让她第一次撕心裂肺疼痛的男人。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模样,温和儒雅眼神却总是充满着淫邪的味道…
后来,每隔一个月,都会有那样一个人出现。
那些夜晚,那些深藏在纱幔下粗喘低吟的声音和交缠的发丝*。
那些肮脏的秽物,那些凌乱的衣衫。
然后有女子笑着从那些肮脏污秽的声音传来,层层纱幔被掀起,露出一张绝色的脸蛋,正对她魅惑而笑。
正是她自己的容颜。
她被那笑容击中,忽然抱着头大喊一声。
“不——”
绝望的,撕心裂肺的,苍凉的,悲痛的,仿佛生生撕裂了灵魂的喊叫,如鬼魅般渗人。
凤君华忽然想起她恢复记忆那一夜,也曾这般凄厉的喊叫过。
那是出自灵魂最深处最恐惧最绝望的嘶吼。
她懂得那样的滋味。
催肝断肠,撕心裂肺,不外如是。
她忽然别开了眼睛。
当年无论谁是谁非,慕容琉仙也不过一个可怜的受害者而已。
她出生的时候因未曾得到正确的教导先入为主的萌生怨念而对慕容琉仙生出记恨之心,以至于处处看她不顺眼。
慕容琉仙那时又何尝不是和她一样年幼?
两个年幼无知的孩子,懂什么?
所做的一切,不外乎都身不由己而已。
而且很小很小的时候,最初最初的时候,其实慕容琉仙对她并不差。
只是时移世易,她们立场不同,终究还是擦肩成陌路,最后又反目成仇。
姐妹成了敌人。
尽管,并非亲姐妹。
一声嘶喊,似乎要掀了这大殿焚烧人的灵魂。
慕容琉仙怔怔的抬起头,完好的右眼慢慢滑出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水,凄厉而骇人,隐约有一种凄迷而妖艳的绝美。
她脸上表情似乎想哭又似乎想笑,更多的是疯狂的自嘲和悲哀。
她身子还在颤抖,喃喃自语着。
“不要碰我,都走,滚开…”
就像很多年前她终于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以后开始推拒压在她身上不断索取的男人,口中也这样嘶吼着,然而那些人还是不管不顾,甚至未曾顾及她年幼是否能够承受他们的粗鲁?
而那个时候,她清楚的记得,她的母亲,就站在不远处,遥遥而望。
眼神怜惜而隐约有种说不出的疯狂,更多的却是冷漠和狰狞。
她不断的哭叫,不断的挣扎…
记忆如开闸的洪水铺天盖地而来,她倒在地上不停的滚来滚去,挥动着自己的双臂,似乎要将那些扑过来的男人都赶走。
那癫狂的模样看得所有人都是一阵心惊,忽然就觉得这个女子实在可怜得很。
明皇也看不下去了,“来人,把她…”
他正准备让人将慕容琉仙拖出去,慕容琉仙却忽然抬起头来,直接扑到慕容于文脚下。
凤含莺反应过来立即就要去将她一脚踹开,却听得她嘶哑的叫了声。
“爹!”
她一顿,神色微微有些异样,觉得这一声呼唤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又像是破开深海终见阳光的求救,脆弱而包含期待。
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她下意识的看向凤君华,凤君华表情很淡,示意她别动手。
她垂下眼,看见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