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多少年,才能跨越十几年的岁月鸿沟?
“殿下。”
秋松和秋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恭敬的行礼。
他没回头,只是道:“好好照顾她,不要限制她的自由和行动。”
“是。”
他抬步离去,背影在华丽宫闱下被晨光拉出浅浅的影子打在地面上,孤寂而落寞。
秋松和秋兰对视一眼,各自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无奈。
“姐,我看殿下这样子,是真的对郡主上了心。”
秋松摇摇头,“这还用你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只是郡主她…”
秋兰也很无奈,小声嘀咕道:“殿下这么好,天底下不知道多少女人仰慕殿下而不得。可郡主却偏偏对殿下无动于衷…”
“你小声点。”
秋松小声叮嘱,“被郡主听见了仔细你的皮。”
秋兰吐了吐舌头,走了进去。
……
慕容青鸾还坐在床榻上,神色微微苍白和茫然,隐约几分哀弱疼痛。整个人像秋风中飘零的落叶,仿佛顷刻间就要零碎成尘。
秋松秋兰走进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两人都有些唏嘘。
这世间爱恨仇怨,谁是谁非,当真说不得清楚。
“郡主。”
慕容青鸾立即醒神,愤怒而警戒的盯着两人。
“出去。”
秋松动了动唇,斟酌着说道:“郡主,殿下他…”
“出去。”
她声音蓦然提高,两个字仿佛从牙齿缝里咬碎而出,字字凌厉如剑锋,刺破这一日晨光如琉璃碎裂。
秋松一噎,拉住面色微微不愤想说什么的秋兰,低头退了出去。
一走出内殿,秋兰就甩开秋松的手,微微愤然道:“姐,你拉我做什么?”
秋松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为殿下不平,可这种事不是你我能置喙评论的。你没看见殿下身上的伤么?那是出自郡主的手。咱们殿下是什么人?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伤得了他?以郡主的武功,能在殿下手上过十招便已经是奇迹,如今却在郡主手上吃了亏,这说明什么?说明殿下将郡主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秋兰呆了呆,秋松又道:“咱们是奉命来伺候郡主的,不是来教导郡主和干涉殿下的私事。若惹得郡主不快,你就当心自己的小命保不保得住吧。”
秋兰脸色白了白,而后抿唇道:“殿下对郡主这般情深意重,郡主却…”
秋兰又叹了一声,眉目淡淡哀戚。
“郡主也是可怜人,自幼就丧母丧父。如今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也死了,她心灰意冷对殿下蒙生恨意也是人之常情。殿下如此纵容郡主,便是知晓郡主若不将心中积怨发泄出来,迟早会把自己逼疯,所以殿下才宁愿自伤于郡主之手。”
秋兰也叹道:“从不曾知晓,殿下也是如此情深之人。”
秋松笑了一下,眼中感慨万千。
“只要遇着了那个人,再是凉薄冷血的人也可以情深意重。”她目光眺望远方,喃喃道:“郡主,就是殿下的情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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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云墨依旧日日来锦绣阁,慕容青鸾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暗杀下毒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不过这些小把戏在云墨眼中并不算什么。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吞下她给的毒药,转眼又对她笑眯眯的评价说,这次练的毒比上次更精进了些。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端着滚烫的茶水就朝他泼过去。他轻轻巧巧的抓住她的手腕,茶杯接过去茶水转眼冷却。他一口喝下,还对她温柔的说:“虽然你沏茶的技术不怎么样,但还勉强可以入口。”
她用花瓶砸他,拔下簪子刺他,甚至连束缚床帐的金钩也被她当做杀人武器,全都往他身上招呼而去。
久而久之,那仿佛已经是一种习惯。
他没有下令将她屋子里的利器全都收起来,下一次见面她还是想方设法的杀他。
宫里到处都是守卫,偏偏就她的锦绣阁一个守卫都没有。但她知晓,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暗卫步步防哨。整个皇宫被保护得最密不透风的,恐怕就是她的锦绣阁了。
那些暗卫全都是他的人,每天在锦绣阁发生的事自然不会传出去。云皇和皇后大抵也能知道他们两人相处的情况,皇后让云墨短时间内不要去锦绣阁,但他自个儿愿意受人家的冷刀子,皇后也没办法。
慕容青鸾不是笨蛋,她也知晓自己这么胡闹还能活得好好的,不外乎就是云墨宠着护着她而已。可她为什么要感恩?这个人杀了她的未婚夫,就妄图用这么点小恩小惠来收买她么?
他休想。
只是经过无数次和云墨的交锋以后,她学聪明了许多,知道自己武功不济,不能和他硬碰硬,便日日呆在锦绣阁中练武。娘的凤凰诀高深莫测,若她能神功大成,不怕杀不了云墨。
这一日,她如往常一般在寝宫内练功,云墨疾步走进来。她立即睁开眼睛,防备的看着他。
知道这个人对她的心思以后,她总是对他处处防备。杀不了他,也不能让他占了便宜去。
云墨站在距离她三步之外,眉目沉静,面色祥和。
“待会儿随我出宫。”
她下意识反驳,“不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见惯了她的冷脸色,也不在意。
“你整日未曾踏出锦绣阁半步,大约不知朝中之事。”他上前两步,她立即翻身下床,满眼的警戒。
他目光落在她紧握的右手上,目光平和,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