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倒影,像个在外面被胡乱撵过几次的弃犬似的,糟糕极了。
“真好。”许辞用手指轻轻摩挲我的手背像叹气又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说:“你没事,太好了。”
许辞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摸我的脸,我知道自己的脸上必然是脏乱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许辞一手非常强硬地固定住了我的下巴,他的手指非常温暖,我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不再做无所谓的反抗。
许辞一边摸一边就要亲上来,我侧过头躲开了一下,问他:“你不生我气了?”
许辞见我躲开也没勉强,顺势凑向我的脖子,在我的喉结上泄愤似的咬了一口:“我气啊,我都快被你气死了。”他抬头瞪我:“你这算是怎么回事?把我丢给余先生?你怎么想的。”
大概是角度问题,从我的方向来看许辞这一瞪的眼神非常勾人,我笑着亲他:“我舍不得拉着你殉情。”
许辞的手指搭在我的后颈上,他正要说什么,我低头轻轻吮住他的唇瓣,许辞有些动情,张开嘴唇想要轻咬我时我微微避了开来,他一口咬空有些愣神,我又贴上去舔着他的嘴角去勾他的舌尖,在他要回应的时候又避了开来。
许辞有些恼火,两手把我的脸一托微怒道:“你别动,让我亲。”
我笑着问他:“你不生我气了我就让你亲。”
许辞抿着嘴角看我。
我顺了顺他的头发,小声说:“我跟余培明真的没什么。”
许辞眼睛一瞪,一把推开我:“谁稀罕亲你,滚远点。”
周围都是那种尖锐密集的尖刺植物,转个身都难,许辞一边恼我一边又怕我被刺伤,说是推我手却还挡在我背后。
我抱住许辞往他肩窝里蹭,许辞皱着眉头顺了顺我的背:“越发没个正经了,越长越小了似的。”
许辞的体温比我高,抱起来暖烘烘的非常舒服,我闭着眼睛轻轻嗅了两下,他身上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气息,我很难准确描述出来,就像晒过的被子味容易让人联想到阳光,虽然它的本质是被紫外线晒爆的螨虫尸体,但这并不影响人们觉得温暖,许辞身上的气息让我有家庭的感觉,我不在意那究竟是汗味还是别的什么。
许辞被我蹭的有些痒,捏着我的后脖颈把我拽开了一些:“奶狗似的,闻什么,脏兮兮的都是汗。”
我摇摇头,问他:“你怎么下来的?余培明没拦住你?”
许辞冷冷道:“我要是想做什么余先生能拦得住我?”
这话说出来已经是十分不满了,我不敢再对着他使劲提余培明,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我略微研究了一下周围的植物,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植物,硬度非常高,看来一时半会儿我和许辞是出不去了,我抱着许辞两个人慢慢的聊天,许辞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十分想提,只短短的说了几句,被我逼急了也只是淡淡道:“只是借助了风珠的力量而已。”我没再细问他,后来听余培明说起当时的情况却是万分惊险。
许辞在余培明上树的时候就大概知道他要干什么了,颜之已经是强弩之末,风一吹就倒的那种,余培明左臂夹起颜之,右手来抓许辞,许辞冲他摇头,当时我已经神志不清了,许辞往下看的时候寂已经向我发起了围攻,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就那么跳了下来,余培明都惊呆了,正要跟下去的时候从地下突然冒出那种尖锐的黑色植物,余培明实在没办法,只得先行避开。
闲着也是闲着,我握住许辞的手腕,又给他过了一遍生物电流,许辞没有心理准备,整个人猛地一颤,问我:“你做什么?”
我保持着捏住他手腕的姿势撸起他的袖子,许辞的手臂上有一道非常深的牙印,血已经凝固了,周围青青紫紫的,我看着那个牙印,问他:“这怎么回事?”
许辞有些窘迫,他急着要把手臂从我手里收回去,小声说:“这个没事的。”
我叹了口气问他:“疼吗?”
许辞摇摇头:“不疼的,阿天,我不疼的。”
我在他伤口上轻轻按了一下,许辞疼得一哆嗦,我看着他,等他给我一个解释。
许辞微微咳嗽了一下,之前教训我的气势全没了,小声说:“我就是看你在下面危险,心里太急了,整个人有点懵,就……”
“心里急就咬自己?你这个……”我想了半天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后半句硬生生地憋住了。
许辞冲我笑笑:“手上一疼心里就清醒点了。”他摸摸我的头安慰我:“阿天,我没事的,真的。”
我慢慢的给许辞清理伤口,许辞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安静的靠在我身上。
天慢慢地亮了起来,林子里蒸腾着水汽,阳光照射进来出现了非常漂亮的丁达尔现象。这个林子恐怕很久没有出现过阳光了,这会儿所有的生物都在突如其来的温暖中苏醒过来。
阳光啊。
树梢草尖上的黑暗都慢慢瑟缩起来,转身滑进石缝底下,身边禁锢着我的那些尖刺植物慢慢的变得柔软,它们乖顺地趴伏在地上,慢慢长出嫩绿的叶子,乖巧可人,完全看不出之前张牙舞爪的样子。整个林子里黑暗腐朽的气息在逐步地消散,我甚至能感受到周围植物散发出来的那种愉悦的电波。
我拉着许辞往前走,榕树的气根轻飘飘地垂在头顶,油麻藤已经松开这些植物,它们呈现出一种假死状态,许辞对这些整齐的粗大植物叹为观止,头顶是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