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说的对”
段重殊默然凝望他许久,久到他手中的冰刃开始颤动时,忽然如此笑说,然后抬起袖子轻轻挥了挥,衣袖翻飞处,一块素白手帕从他袖口落了下来......
那块手帕像一只振翅的蝴蝶一样缓缓飞落停栖在陆忘川扬起的剑刃上,一朵素雅雍容的白牡丹悠然绽于缎面。
白衣身影踏风走远,在他身后刮过一阵疾风,一场柳絮如落雨般洋洋洒洒,铺天盖地的从天飘落......
眼前的天地什么时候瞬间变的模样,他没察觉,他只知道片刻之后毛竹小屋便荡然无存了,他正站在一株柳树下,柳絮正绵绵不绝的从树枝上飞落,转眼就在他肩头铺了厚厚的一层,而那块手帕,被深深的埋在了洁白的柳絮中,在那朵素白雍容的白牡丹被彻底淹没之前,陆忘川把它拾了起来。
☆、君生我未生【二】
江华找到陆忘川的时候,陆忘川正挽着裤脚在白鹿崖山下的小河里摸鱼,那把他珍爱如命的魔剑被扔在岸边的草丛里,像一块废铜烂铁。
江华慢悠悠朝小河边晃了过去,看了看河里摸鱼那人的傻样,没说什么,把封尘拿起来掂了掂,忽然用力甩了出去,这非同寻常的力道把封尘扔出百尺来地,坠入草丛不见踪影。
陆忘川扣着一条草鱼的鱼嘴直起腰,往封尘剑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说:“等会儿给我捡回来”
“捡你娘!”
江华开口像开火:“你还摸鱼?摸鱼?陆二牛你他娘真是个混账东西!”
“啧”
陆忘川拔了一根水草穿着鱼嘴语重心长道:“骂街就骂街,别扯我娘啊”
“我师姐被抓走了!”
陆忘川一征,不屈不挠的大草鱼立马甩着尾巴照着他的脸呼了几巴掌。
“桃邬阵不是被破了吗?你都出来了,红菱还没出来”
江华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表情:“在说什么鬼话,地裂的时候我们都从山顶掉到山脚下,鬼知道你说的桃邬阵是个什么鬼地方,师姐被带回青龙山赫连家,还不都是因为你!”
“哦......被带回赫连山庄了......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江华嗤笑一声:“你那个师兄真是心狠手辣的魔道中人,我刚才亲眼看到他把一个桃色衣裳的女人的一条手臂砍了下来,正追着那女人索命呢”
桃色衣裳,柳思追,原来她受伤了,怨不得。
但是,他有两个师兄,你说哪一位啊大哥?
“哪一个?骚里骚气的那个,还是老实木讷的那个?”
“我说的是后来那个,楚华年也被抓走了!”
大草鱼啪的一声从他手里滑脱了,一头扎进湍急的河水里,陆忘川攒紧水草编的绳子,神色在一瞬间变的狠厉。
“谁,抓到哪儿了”
江华默不作声的瞧他片刻:“天魔子,蓬莱山”
“......为什么”
“昨夜,不知为何蓬莱山山体震荡,大封破损,天魔攻山,楚华年反噬天魔又是天魔的祖宗,不抓他抓谁,你不知道吗?楚华年早已降收群魔,手下有成千上百的魔兵听他号令,昨夜的天魔袭击蓬莱山,和他有逃不开的干系”
陆忘川:“......啊?”
蓬莱山大封破损?昨夜楚华年号令天魔兵击蓬莱山?他有这么大能耐?
“也就你被瞒在鼓里”
江华满脸的不齿:“他要带上挂着的紫玉玉佩是双阴虎符的左壁,亏你白长了一个大脑袋,还不顶夜壶有用”
陆忘川拽着草绳,杵在河里懵了大半晌:“我以为.....只是一块玉佩”
双阴护符?
这也是达摩老祖所创的魔器,已失传千百年,传言被达摩老祖扔进北冥极寒之地,雪禅山,此地冰原千里,万里冰封,积雪永不消融,相传四大玄宗之首——三生老祖,就住在雪禅山,别说凡人修士不可靠近雪禅山半步,就连修出仙体的大能之辈都要望而却步,崇仰三生老祖而去求仙问祖之人不是没有,反而还很多,但都有去无还,大都还没踏上雪禅山的积雪上,就被唯一的必经之路的北海上被海浪吞噬了性命。
楚华年是如何得到了双阴虎符,双阴......有两个,左壁及其右璧,只有双壁合并才能号令群魔,那么楚华年必定是得到了双壁,而他只把左壁戴在身上,并且就那么当做玉佩戴着,兴许其他人也像他一样,根本不会深究他要带上的玉佩是何来头,谁能想得到那就是令天下魔道修士垂涎千年的双阴虎符呢?
本以为楚师兄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脓包,却不知他也在腥风血雨中独自默默的成长,变得强大了。
那么他昨夜令天魔袭击蓬莱山,是以为他被段重殊拿住,为了救他吗?
陆忘川把鱼捞了起来,无言的走向岸边,既然他是双阴虎符的主人,只要他不交出双阴虎符,就还是安全的。
野心么谁没有。
还有江红菱,她是江家人,又是赫连山庄的大师姐,江家和赫连家不会过多的为难她,顶多是为了不让她败坏门风与自己这种人来往,带回去管教罢了,嗯,也安全。
“穆师兄呢?和你一样带着抹额的那个”
“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关心我师姐,还操心你那个更不是东西的师兄,我师姐为了你叛出赫连家,与四方玄门为敌,你还不知感激,狼心狗肺!”
“......感激”
陆忘川瞥他一眼:“上将军怎么不把你也带回去,管教管教”
江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