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个显而易见的名字出现在虞楚昭的心底。
☆、赌心机
“不知道先生是如何知道在下收了楚军的信件了?”虞楚昭语速依旧不紧不慢,但实际上背后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要是有人从小爷门口截下了信鸽,小爷怎么会不知道?”虞楚昭暗自心惊。
这拦截信鸽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到哪去,他虞楚昭昨夜几乎又是一夜未睡,如何能这样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张良见鬼面生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当即冷笑一声:“自然是有证据的!”
吕雉的半垂着的眼睛抬起来,和张良的视线在半空中一交。
“他们彼此并不信任。”就在两人视线交叉的都没有一秒的时间中,虞楚昭飞快的捕捉到这个隐秘的信息。
“慢!”虞楚昭在张良鞋尖转向吕雉的电光火石之间骤然开口。
张良却是脚步未停。
“主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情急之下,虞楚昭直接对刘季开口。
“慢……”刘季干扁的薄唇开启,带着下巴上稀疏的几缕胡子微微一晃荡。
张良脚步顿时一停,阴冷的视线落在鬼面生脸上,旋即仍旧是应了一声“是”,便视线放空,落回地面上。
一把红伞侧立在吕雉手边,要说是下雨天,这倒也不奇怪,偏偏吕雉这大晴天的还将伞过来,这倒是一件稀奇事情了。
虞楚昭抿了下干涩的嘴唇,上下眼皮子一夹,突然开口道:“主母是何人伺候的?居然还让主母自己动手将伞带进来?”
虞楚昭话音未落,便看见高位上头刘季的眼珠子往吕雉身边转过去,显然是被虞楚昭的话勾起了心底的狐疑。
“现在可是在问你鬼面生的话!”张良冰冷的声线中藏着一丝懊恼,只恨自己动作没能再快一拍。
张良一开口,便叫本来也只是怀疑的虞楚昭彻底落实了自己的猜测。
“在下也并非在问先生你。”虞楚昭语气恭恭敬敬,一点讥嘲藏在心底。
于是,众人只见被责问的鬼面生施施然上前,躬身先对吕雉行了一礼,接着双手将那柄红色的油纸伞取下,倒退两步,两手一收,将伞转而背在自己身后。
虞楚昭退回原本站着的位置,接着慢条斯理的开口:“至于主公之前所提及的楚将章邯一事,在下本就不知,又从何说起他人在何处?”
刘季不置可否,似乎是在走神。
于是,虞楚昭停了一会儿,见刘季不表态,便接着往下说:“再则和楚军通信一事,怕是楚军那头的反间计,外黄一事做不得数。若是真的如同先生所说,楚军还给在下寄来信件……”
刘季眼皮子往上一撩:“继续。”
“现在……”虞楚昭朝着面目扭曲的张良一笑:“还请先生出示证据?”
张良这情况下倒是处变不惊了,连刚开始捏的嘎巴作响的指关节也都松开了,望着虞楚昭甚至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厮倒是会借坡下驴。”虞楚昭内心骂了一声,面上却也露出一个微笑。
“这不过就是试探先生一场罢了,哪里就有什么通敌卖国的证物了?”张良大笑,打趣一般遥遥伸手点过鬼面生。
虞楚昭心底冷笑,面上却是一派从容:“哦!?果然如此!幸好在下和先生熟悉,了解先生你的为人,不然,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先生是在为刚才的栽赃陷害找推词呢。”
张良笑的脸上都要起褶子了,拱手一句:“先生过虑。”
反而是吕雉面色铁青,刻毒的眸子在鬼面生那张伤疤纵横交错的脸上一扫而过,旋即默不作声的低下头避开刘季重新投射过来的目光。
虞楚昭默不作声的笑起来,知道这回吕雉和张良的结盟又算是败了。
结党营私历来是上位者的大忌,同时,他们乐得看手下各个派系相互倾轧,一派势力大了,自然需要另外一派压制,也方便随时敲打,这就是帝王心术。
刘季自然也不例外,于是乐得看鬼面生和张良相互较劲,要是挖出什么来,便给越加势大的鬼面生做掉,要是挖不出什么来,他也不会轻易给鬼面生定罪,要是那样,便是太给张良面子了。
虞楚昭对张良裂开嘴角,露出一个别有用意的笑容,也没抓住这点不放,反而颇有风度的转移话题。
“眼下主公找在下过来,怕是有事相商吧?”
刘季浑浊却闪着精光的眼睛从吕雉身上重新移回到鬼面生身上。
虞楚昭挺直站立,凛然的目光和刘季相交,没有半点闪避。
刘季咂了一下嘴,不提要商量的事情,却是慢悠悠开口:“先生前些日子受苦了,如今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虞楚昭知道刘季说出这句话来,便是表示事情到此为止,不再提。但是他现在也不宜摆出全然不在意的神态来,这样反倒是容易叫刘季这个多疑的老东西起疑。
于是虞楚昭微微颔首,面上依旧僵硬着,没有展颜的意思,只是开口岔过话题:“大王找在下前来,想必是要提一提项王议和的事情吧?”
刘季又仔细观察了一番鬼面生脸上的神色,实在看不出什么来,这才点头:“这就是要听听先生的意思。”
虞楚昭一直觉得这个时候议和奇怪,再加上之前主动从成敖撤兵一事,项羽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历史上项羽和刘季的议和,那是在战略上已经处于不利地位的时候才发生的,如今两头充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