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子里的某处,一老人喋喋不休的在屋里,不耐烦的来回走动,数落着来人的麻烦。然而老人再啰嗦,再刻薄,也没能激怒来人——云空方丈。
“哎呀,你真的是很啰嗦,”屋中的独居老人——刘伯茛,说破了嘴皮子,对方依旧是无动于衷,“云空,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自己一个人住能行,你就是……”他已度空门,人却依旧多管闲事,“唉……”
“阿弥陀佛,”云空将带来的干粮放在桌上,“施主,”没想找他麻烦,也不想让他感觉闹心,“姐姐去世时,最放不下的,就是姐夫你。”虽然红尘往事已与自己无关,但托付,不能答应后,不作为,“姐姐经常拜托我,只要有空,就来看看你,”他满脸愁容,“你倒不乐意了。”
“我还不是老样子,”刘伯茛觉得一个人过日子挺好,“没什么可看的,”他没事找事,烦的人,依旧是自己。
“无儿无女,又不入寺为僧,身边又不多一个人,万一有事,你能拜托谁啊?”云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我身体还行,”刘伯茛真想双腿一下去,给他跪了,“我求求你,放过我。”
“以后要是行动不方便,就来寺庙里吧?”云空苦口婆心,为的是他,行的是善,“不必为僧。”
“不了,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你要我去人多的地方,我怕我会紧张,”刘伯茛好久不去人多的地方住,一时半会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你的好意,我知道,可我真的不喜欢。”
云空绝非强词夺理,“那你也阻止不了我来看你,这件事情。”
“我说你这出家人……”刘伯茛无可奈何,一脸茫然,“怎么这么麻烦啊?”
“这是姐姐的托付,”云空就一个意思,“既然答应了,就应该一诺千金。”
“……”刘伯茛无言以对。
“施主,对于善意,请不要拒之门外,”云空慢慢道来,看似要感化他,“老衲不是特意想要拘束施主,而是一份承诺,一份担心,”他若不明,自己就再说,“人生在世,有多少个十年?”
刘伯茛点点头,“是啊,”他顶多就是个话唠的好心人,“你们姐弟俩,”当初就知道他们两都有这本事,“是我永远都说服不了的主,”看他身旁,乖乖的站着个小和尚,“就让这小和尚来吧,”你我都退一步,可好?
云空一听,算是圆满,双手掌合实,“阿弥陀佛。”
“不过,可不要天天过来,”刘伯茛突然觉得答应他,是在勉强自己,“我有很多事要亲力亲为,忙得很。”
“好,”云空只要他答应能让个人过来照顾他,已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叫自己的徒儿过来,“贤义,”不再打扰老人家忙别的事情,“我们走。”
“是,师傅,”博贤义离开前,不忘面对老人家,说上几句话,“施主,保重。”
“好好好,”刘伯茛迫不及待的想着赶他们出门,如今他们自行离开,便不再留人,甚至连目送这么不麻烦的事情,也不打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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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晚的林府,某人的屋里,灯火通明,虽没有丫鬟贴身伺候,也没有小仆倒酒,屋中的主人,依旧乐在其中,与朋友好吃好喝。
“和你在一起,就不要想着吃香的,喝辣的了,”林颖易有种看破红尘的负罪感,“一排的清蒸,你应该十分满意,”先尝一口,好不好吃。
“听你说得,”博云生笑他吃不习惯,“我让你很不高兴似的,”看他吃了一口清蒸鱼,一语不发的模样。
“不是很不高兴,”林颖易并不讨厌偶尔的改变,“你胃口这么清淡,我胃口这么重,”看起来,有所分歧,“在这一点上,我们一点也不般配。”
“你什么时候,才学会认真说话啊?”博云生知道他有口无心,开开玩笑而已。
“永远学不会,”林颖易真要是喜欢他,看是无花果,绝对没戏,“是不是很麻烦?”
“非常麻烦,”博云生吃了好几块清蒸鱼,“好吃。”
他的温文儒雅,单一可爱,无意是一种无情的诱惑,“但愿,我的另一半,不介意我的任性,”林颖易话中有话。
博云生而是无言以对的,默默地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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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回寺里的路上,方丈云空并不多话,草鞋踏在石头上的摩擦声,如风扫过竹林沙沙作响,跟着方丈脚步飞奔回寺里的博贤义,不只是默默的跟着。
“师傅,那伯伯这么不乐意我们去,你还要让徒儿去,”博贤义不是怕麻烦,是不想找麻烦,“伯伯会很不高兴的。”
“日子久了,他便会习惯,习惯了,就不会感觉别扭,”云空想不到自己不仅要说服老人家,还要说服自己的徒儿,“最后,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博贤义挠挠头,“不是很懂。”
“人的性情大部分是因为性格,不是不能改变,是没有改变的必要,如果,遇到一个必须改变自己,才能获得认同的人或事物,那他就一定会有所改变的,”云空遇到的人多,所以看破,而他,并不知道世间的人情冷暖,“贤义。”
“啊?”博贤义看向他。
云空就简单的问他,“你觉得,会改变吗?”
博贤义还是不懂,“不知道。”
云空伸手就是敲他脑袋瓜子,“用脑想。”
博贤义捂着脑袋,“哦……”
云空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