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在书房里闭门看书,而后滕翊取出笔墨将《老子》第八章默写了三遍,方才觉得气定清明,心海无波。
想到这半年来阿诚在他帮助之下的点滴改变,十分欣慰,也有三分得意。然而转念又不自禁反省自己有时对他过于严苛。阿诚的心气虽然浮躁,又贪吃贪玩,但是也能在不同的环境下调整自己,穷则思变,很好地适应改变,更是能吃得下苦头,这样的阿诚以后只要他自己多多用心,在事业上取得长足进步倒不是不可能。
经历了上次不辞而别的离家出走事件,滕翊也是越发觉得,从小被阿慕和父母宠大的阿诚,现在人在异地举目无亲也就只有他这一个熟人可以信任,从前自己带着有色眼镜待他已是不够成熟的表现,往后还是要以一个哥哥的身份代阿慕善待他的弟弟,这样对阿慕和阿姨也好交代。
这一晚白佳诚和往常一样睡得香甜,一夜无梦,反倒是睡在一旁地板上的菠蕉呼噜声在静谧的夜晚里不绝于耳,在它的鸡肉干美梦里奔跑得特别卖力,时不时地蹬两下后腿,口水也打湿了嘴巴下的一小块地板。
白佳诚在工厂的实习期还有一天结束,部门同事想在下班后请他吃饭然后大家一起去ktv飙歌一晚,盛情难却之下,白佳诚更舍不得同即将到嘴的大餐说拜拜,于是目送滕翊比自己提前回s市,再为给菠蕉铲屎站好最后一班岗。
他们要离开n市好几天,菠蕉不得不被寄养在宠物店,从前白佳诚还没住进来前,每逢滕翊出差都是如此操作,菠蕉在这家宠物店里也算是常客,倒是不认生,白佳诚本想离开之前和菠蕉再上演一场感人肺腑的十八相送剧情,可没料想菠蕉一进店就盯上一只英姿飒爽的金毛,白佳诚这厢牵引绳还没交接到宠物店老板手里呢,菠蕉就追着人家屁股一阵嗅,嗅着嗅着就干脆骑跨上去。白佳诚弯下腰来歪着脖子观察了一小会儿,发现那只被欺凌的金毛明明有两个蛋蛋,于是忧心道:“唉,毛色不同么,大不了生个串串,可是性别不同怎么生的出来……菠蕉,快别丢人了,赶紧给我下来!”
宠物店主却拦住他笑说:“公狗之间也会骑跨行为,目的是宣誓地位。菠蕉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他不喜欢有别的狗狗威胁到他的地位。”
白佳诚听到最后,思及日常自己所遭遇的,有些尴尬地问:“呃,那他有时候抱着我的腿做那个动作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狗……但是它爸爸在家的时候它就不会这样。”
店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狗狗是有等级观念的,大概是你平时伺候它太舒服了,以至于让狗狗产生了它是你的主人,要骑到你头上的想法。遇到这种情况,要果断给点教训,或者跟它家长说这件事,让家长出面教育会更管用些。”
于是当白佳诚抵达s市的家中时,除了跟老妈和哥哥话家常外,就是找滕翊谈了谈菠蕉的生活作风问题。滕翊听后,微微皱了皱眉,答应说回去后会好好管教菠蕉。
白佳诚可算松了口气,然而再回过神来发现滕翊在他们白家穿着居家随意,怎么看都像是已经住了一晚的样子,“诶?你怎么会住我家?”
“不欢迎?”
白佳诚笑着急忙摆手说:“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你好多年没住过我家了,就是感觉新鲜啦。”滕翊上一次留宿他们家还要回到他17岁出国之前,而那个时候滕翊在读研一,有一晚醉醺醺地被哥哥弄回家来,嘴里总是在问哥哥,“你说,我这几年是不是很不值0阉压到洗手间里强制洗脸,也只是尽量小声哄他,“过了今晚就别再想他的事了,不要为不值得的人难过。”
那是他记忆里滕翊并不多见的狼狈模样,再高大威猛的学霸也难过美人关啦,啧啧。不过白佳诚到现在都还假装不知道这件事,聪明人么,就是要学会暗戳戳地收集把柄咯。
滕翊说:“后天我爸妈从b市回来参加婚礼也会暂住这里,我们家的房子都租出去了,你妈也不同意我们住外面酒店。”
“不用解释啦,来我家住就不用客气,楼上楼下的房间随便挑,缺什么就跟我说,我帮你搞定!”房东和房客的身份可算置换了,白佳诚颇有些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雀跃心情。
“嗯,但是暂时不需要什么,你妈昨天都帮我打点好了。”
白佳诚见自己在滕翊这里无法施展地主雄风,觉得很不过瘾。出了滕翊在一楼的客房,便在家里四下里瞎逛,上次突然跑回s市来也没在家多停留,这回仔细一看,家里的这套大别墅的装饰布局做了大调整,这是老妈的恶趣味,喜新厌旧的中年妇女,沙发罩、插花、壁画、相框里的相片时不时地都要换一换。撇开这些白佳诚习以为常的变化,楼梯边的墙上还多了些奇离古怪的装置。
用手扒了扒、摁了摁,不料一个不明物体凭空飞了出来直接击中了他的胳膊。
白佳诚只觉得浑身酥麻,而后重重倒了下去,暂时失去了意识。
家里的佣人见此情景吓了一跳,焦急跑去通报了白太太、白佳慕,滕翊听到了动静也赶了过来。
白佳慕拾起地上的电棒便旋即了然,这是老妈最近叫人装的安全系统装置之一,是个用于攻击盗贼的小武器,实质伤害倒没什么,就是会短暂地把人电昏过去,即便如此还是无奈和母亲说:“妈,和你说过很多次,这个片区安保级别很高,绝对安全,没必要多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