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背山脉半空,此刻有一艘紫色舟船悬浮,正在缓缓前进,这正是当日由苏海驾驭,承载着江铭等紫云宗所有新入门弟子,前来进行考核的御风舟。
与来时不同,此刻的舟船上,似乎在空气间凝聚着一股沉重,让人内心压抑的同时,感到难以呼吸,可以看到,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甚至还有带着点点血迹,俨然是一副经过九死一生的厮杀的模样。
这其中,灵启三重的占据大多,却也有几个灵启四重的弟子。
例如庞山,他便是其中一个,此刻他正一脸阴沉的盘坐在一旁,阵阵灵力波动因心境的起伏而剧烈波动,显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他的运气极为不好,刚进入山脉不久,便受到了几只一阶中级凶兽的共同追杀,在竭力反杀了其中一只后,却也再无余力,差点没死在考核里,这三天都是躲过来的,连考核任务都只是勉强完成,正式弟子的名额能不能拿到这下都无法确定了。
只有少部分人,依旧衣衫完好,身上亦无明显伤势,显得并不狼狈。
一个身上缠着多处绷带,衣裳上带着大片血迹的灵启三重弟子,此刻靠近了他平日里的一位至交,一个同样衣衫褴褛、满身狼狈的少年,面带苦涩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还好,拼了老命,总算是杀了三十只,勉强能算是通过考核了。不过……大概只能是杂役了……”另一人同样神情有些落寞,看着身边伙伴的满身血迹,微微顿了顿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呢?”
“我?”那身上缠满绷带的少年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间带着些不甘,“运气不好,遇上了一只一阶中级的凶兽,差点连命都没了,杀的凶兽也只有二十六只,想来这次是无法通过考核了。”
“这次回去后,我不想再修炼了,我决定回家了,去继承父亲的那个小酒馆,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你……有空的话,可以来坐坐。”
“你……真的决定了吗?”望着自己身边的这位至交,衣衫褴褛的少年有些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这朋友的父亲,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厉害的武者。
“你父亲那里……”
“没有宗门的浓郁的灵气条件,我就算想继续修炼,又能有多大的成就?放心吧,我会说服我父亲,我相信他能理解的。”
“其实这一年,我也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实在是不适合这种厮杀争斗的日子……还是以前在酒馆里,帮着父亲招呼生意,刷碗扫地,看着客人一个个入店,又送着他们一个个离开的日子,虽然平淡,但也最开心……
我记得去年我入宗以前,父亲的腿脚就有些不打听使唤了,其实我都知道的,他常常在半夜疼醒,辗转反侧的就是睡不着觉,可他偏偏不说。愣是忍着,没跟我透露一点,就是为了让我走得安心……
虽然……虽然这次……是让他失望了,但……我真的……挺担心他的……”说着说着,绷带少年开始哽咽起来,看得他身边的朋友,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同样是眼眶红润。
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心里的不甘,他时常听到这个朋友说起自己的父亲,说着自己想要看到父亲那,在得知自己成为紫云宗正式弟子后,面对那每天在店里来往的客人时,脸上自豪的表情。
可是,仅仅只是差了四只凶兽而已,在紫云宗这规则下,却是改变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让一个人的梦想彻底破灭;让一个家庭对未来美好的期待被彻底摧毁;让两个原本情同手足的朋友,此后的人生可能再无交集……
衣衫褴褛的少年拍了拍那绷带少年的肩膀的同时,内心一叹,在这里,真的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类似于这样的一幕,在这条舟船之上并不是个例,而是随处都发生。
……
与此同时,樊胜正在舟船一角,看着身前的刘通之时,脸上满是感激之色,“刘师兄,这次考核,还真是多亏了你了,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捡那么多漏?”
“举手之劳而已,那些孱弱的凶兽,我连杀的心思都没有,也就是你运气好,路上跟我碰见了。”刘通摇了摇头,神情淡然的同时,目光望向林飞的方向。
他心中有战意燃起,这三天里,他击杀的一阶中级凶兽,多达十二只。他很想知道,与林氏兄妹比,这次考核,到底谁击杀的凶兽最多,而谁,又能因此获得宗门最多的关注。
刘通之所以会帮助樊胜,一方面是因为与樊胜私交不错,另一方面也是他确实看不上那些低级的凶兽,他一心所想,就是去尽可能多地去击杀一阶中级的凶兽。故而在路上遇见那些一阶低级的凶兽时,他也没有去刻意追杀,只是随意击伤。
只是这时候,碰巧樊胜遇见了刘通,与他同行。那些被击伤的低级凶兽,刘通虽然看不上,但对樊胜而言却是天大的惊喜,在樊胜对那些受伤凶兽的不断追击之下,他击杀凶兽的数量,也是大大提高。
可以说,这次考核,樊胜完全是沾了刘通的光。
其实,虽然苏海有刻意将众人分开,但毕竟是要让这些弟子一同进行考核,短时间内,倒也不可能让众人有多么分散。三天里,还是有一些人运气不错,凑到了一起,相互合作之下,也是成功完成了考核。
只可惜江铭刚一进入断背山脉,就遭到了凶兽的疯狂追杀。那蛇涎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