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遂迷茫地摇摇头,钟朗说:“林远肯定想到了,不过他是警察,看重证据,这种没证据的瞎猜不会告诉你。”
贺遂立刻想到林远看见钟朗来时,说了一句“你看他能不能帮到你”的话。自己当时没注意,现在回味过来,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但他猜到了,而且他知道钟朗也一定会猜到。
贺遂不禁有点郁闷,这两个人,隔空打哑谜,显得自己好笨。
钟朗嘴角微翘,说:“王光北当年做下那等孽事,害得徐云跳楼,这么多年,他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心虚?而且红衣女学姐的谣言传的这么厉害,他总有可能听到。就算再怎么唯物主义,听到这种荒诞离奇的传说,也不免在脑海里想象那个场面。”
“如果红衣女学姐杀人的画面在他陷入幻觉时,变成真实的画面,以他自己对徐云判断,想象徐云要杀他也很正常,所以就这么吓死了,逻辑上没有毛病。”
贺遂觉得有道理,猛地点了几下头,又疑惑起来:“那他怎么突然幻想到徐云了?”
钟朗说:“张之斐是徐云的妹妹,就算王光北不知道,姐妹俩总有几分相似,会联系起来,奇怪吗?”
经钟朗这么一说,贺遂完全信服了。王光北想和张之斐春风一度,于是点燃了加过料的安神香,又因为张之斐和徐云有点像,他潜意识里联想到徐云找他索命,所以被吓死了。
这可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贺遂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那我今晚可以好好睡了。”
钟朗不知道前情,愣了一下,前一句还在说案子,后面突然转到睡觉是什么意思?难道……贺遂在暗示什么?
因为贺遂一句无心的话,钟总聪明的大脑开始不停转着圈。
刑警队撤走以后,已经下午了,导演才出来继续安排工作:“今天先休息,剩下的工作放到明天拍。”
别说大家现在都没有心思工作,就是导演自己也十分头疼。这栋别墅,是他借朋友的,他这个朋友也比较仗义,只收了一点钱意思一下,说走之前恢复原状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出了命案,他要怎么给朋友交代?这太不吉利了,他真有种不知道怎么补救的无助感。
这件事处理不好,别说今天,就是明天恐怕他都没心情工作。
不过他头疼归头疼,其他人并没有这个烦恼,看着时间还早,大家都约着出去玩。
贺遂便问钟朗:“你现在回去?”
钟朗看着他,“我刚来你就让我走?”
“不是,”贺遂解释说,“这边案子也破了,你工作挺忙的,我以为你想回去。”
钟朗说:“时间都空出来了,我今晚也住这儿,明天再回去。”
他刚说完,贺遂脸上的表情有点裂。
钟朗心知不好,便问他:“怎么了?”
贺遂说:“除了主卧,现在唯一空出来的房间就是王光北那间,你要住那里?”
钟朗也是没想到,不过他知道贺遂没骗他,这个别墅不算大,房间恐怕没有那么多,说不定还有两个人挤一个房间的,他临时要住,还真不好办。总不能让别人给他腾一间出来吧?
钟朗犹豫两秒,说:“住了也没什么。”
贺遂的表情顿时有点惨不忍睹。犹豫半晌,他说:“要不,你和我挤挤算了。”
钟朗心颤了颤,佯装淡定地说:“好。”
到夜里,这个提议让贺遂后悔无比。床很大,两个人各躺在一边,中间空出来的距离都可以再躺一个人了。
就是这样,一直到十二点,贺遂还没睡着。
他听着钟朗那边,呼吸声很浅,又很稳,半天一动不动的,估计钟朗是睡着了,心里就更气了。晚上睡不好的话,他第二天就容易头疼,一整天都会很烦躁。明天还要和张之斐拍吵架的部分,本来就有点难。
他又翻了个身,在心里默念快睡,明天千万别拖张之斐的后腿,她可是千辛万苦才又请了一天假的。
又请了一天假……
不好!
贺遂突然猛地坐起,他怎么白天没想到呢?
钟朗其实也没睡着,猛然见贺遂坐起,他也吓一跳,立刻起身,问:“怎么了?”
贺遂已经下床在穿鞋了,他匆匆忙忙地说:“不好,张之斐有危险!”
他怎么没想到?张之斐的死亡预告是在别墅,他以为是昨晚,那个时候王光北没有死,他们本来就住一晚。可是王光北死了,拍摄暂停,他们不得不再住一晚,那就是说,张之斐完全有可能是今晚死的!
贺遂紧张到爆炸,拖鞋穿了一会儿也没穿上,他干脆光着脚拉开门。
钟朗反应过来后,也紧跟着他出去。
两个人试着推了推张之斐的门,大声叫她的名字,里面却毫无反应。
贺遂心沉下去,顿时觉得只怕不好了。
他腿一软,就要往下跪。钟朗胳膊伸长圈住他的腰,把他往旁边一带,靠在墙上,说:“别怕。”
然后钟朗使劲儿撞开门。
这个时候,隔壁房间的人都被惊醒,纷纷打开门。吴健动作最快,紧跟着钟朗冲进去,并开了灯。
贺遂往里面看,张之斐躺在床上闭着眼,和他看见的死亡画面一模一样。
真的迟了吗?
“还有救!”钟朗试了试鼻息,大声说。
吴健拨开她,把张之斐抱在怀里。
“那是什么?”贺遂眼尖,立刻看到房间的地上放有一个盆,盆里还有东西。
第3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