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就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满是星河宇宙的午后,走在迷失的时间沙漏里,这人手里捧着早已被他深种自己心底的白玫瑰。
在季航抬脚迈上登台台阶的那一刻,阮绎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几乎从嗓子眼蹦出来的心跳,声如擂鼓,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心上。
“阮绎学长你脸红了!”这是自己身边主持学妹的声音。
“啊啊啊在一起在一起!”这是底下尖叫欢呼的声音。
“恭喜毕业,我们阮绎小朋友又长大了。”这是捧着花站到他跟前,向他舒展双臂的季航。
几乎是话音刚落,阮绎便毫不犹豫上前一步撞进了眼前人宽阔坚实的胸膛。
和着底下一秒疯魔的哄闹,阮绎附在这人耳边再开口时,嗓音已然嘶哑:“谢谢……”
顶上敞亮柔和的大灯笼罩在两人身上。
抱到怀中人的那一刻,季航就确定了,那份从始至终摇摆不定的猜想全被坐实,满足感瞬间涌上心头,一颗心胀到无限大,酸软不止。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季航扣着怀中人的腰狠狠一闭眼,埋在他从学士服里露出来白皙的脖颈间深深吸进一口气便将人放了开来,重新绽出一个笑,在阮绎耳边小声道:“等再晚一点,给你surprise。”
阮绎闻言,看着眼前笑得朝气一身的人当即也跟着笑开了:“又有surprise吗?”
想起自己关于“surprise”屡战屡败的黑历史,季航抿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次是真的。”
阮绎从他手里接过花,定定的看了他几秒,心里大概有了数,挑眉应了。
说话时两人凑得极近,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台下已经翻了天。
“还站在台上呢就开始说悄悄话了,我都有点柠檬了。”主持学妹适时玩笑道。
但其实阮绎有点想不明白这闹得到底是那一出,底下还这么多领导、老师都看着呢,这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太大了?
如果不是主持学妹有下面那通解释,阮绎可能是真的要忍不住怀疑她被下降头了。
“以往我们外院每年毕业典礼都会有人现场求婚,再不济也有人表白,向来是名声在外,但今年不知道怎么了,特别安静。”主持人笑道,“今天早上我们还在愁这事,怕砸了招牌,幸好咱们阮绎学长的朋友及时出现,帮着救了场,大家记得对外统一好口供啊哈哈哈。”
听到“朋友”这个字眼时,阮绎和季航竟是笑得有几分心照不宣。
一个发乎情止于理的拥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拿给他们,却是绰绰有余了。
但学妹眼尖,说着说着就看到了阮绎怀里那束白玫瑰间夹着的小卡片:“哇,学长你能给我们看看这帅哥给你留的卡片上写了什么吗?我真的很好奇。”
一时间,台下因为她先前那番说辞低糜下去的笑闹又掀了起来,两人的眉心不约而同地跟着跳了跳,
阮绎上次收到这人道歉那束花时就想到这张卡片上会写什么了,愣是哽了半晌没敢应,生怕季航这次又是“”打头。
还是季航在他身边咳嗽一声率先开的口:“可以看。”
随着主持人欣喜的一声“真的吗?”,阮绎瞬间瞪向了季航,眼神里满是:你要干吗?这种时候就不要搞什么.ao作了吧,你写的表白我上次就猜到了,真的没必要公开处刑!
但季航就冲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甚至在主持人的注视下,主动将那张卡片拎了出来,吓得阮绎心跳都要停了。
可当阮绎低眼看过去,却被那张卡片署名上方仅有的两个单词狠狠震住了,和他的想象相去甚远……
“哇!”同样看到卡片内容的主持人已经快不行了,站在一边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才顾得上台下好奇到爆炸的一干人,“咳咳,阮绎学长能念一下这位帅哥写给您的卡片吗?”
看着眼前飘逸的字体,阮绎动了动嘴,又一次尝试发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子眼发紧:“per fidelis……”
永远忠诚。
台下瞬间疯了,想到了会是肉麻的花式表白,但这段位……也太会了叭!!!
一片s_ao动里,不知道是哪只土拨鼠的尖叫特别突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大猪蹄子”艳压群芳。
阮绎整个人都傻了,一扭头便对上了身旁人希冀的眼神,比脑细胞先动起来的是高高翘起的嘴角。
阮绎重新看回自己手里的白玫瑰,微微垂下脑袋轻笑道:“表扬你。”
两人没有等到毕业典礼结束,便在下台后从后台悄悄离开了。
从小剧场出来的一路谁都没说话,顶上灿烂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阮绎怀里泛着光的纯白玫瑰花瓣上,夹在其间的卡片吹着惬意的小风微微摇曳。
一句“per fidelis”,什么都说了,也什么都没说。
两人都很享受此刻的安静。
打破局面的是阮绎震动的手机。
阮绎接起电话正要喊人便听那头人着急忙慌地问道:“到你了吗小绎?”
“没呢,还没开始。”阮绎失笑,“不过我今天早上临时被叫去致辞了,后面去礼堂挨个领证书得等好久,就干脆找老师提前拿了。”
他们学校比较中西结合,毕业典礼在小剧场开完,会去剧场隔壁的礼堂让全院毕业生排着队上去领毕业证书。
每位学生有两张家属观礼票,按原计划,阮绎一张留给季航,另一张就是给卫旭然留的。
卫旭然闻言错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