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姐妹对视一眼,纷纷露出得意的笑。
孟萋萋一阵风似的赶回孟府,她神情可怖,门口的侍卫就直接让她进去了,也没人敢拦她。她一路冲至孟老太太房里,大夫人及三夫人跪在榻边服侍,三夫人声啜泣,哭的眼睛都红了。
丫鬟们静静地立在一旁,桌上摆着乘有少量药汁的碗,看来郎中是来过了。
众人见孟萋萋回来了,都让开一条路,三夫人扑到她脚边:“萋萋,三伯母求你救救你妹妹,她昏迷的时候被抓进宫里,额头上还在流血,现在生死未卜,宫里头一点消息都探不出来。”
孟萋萋连忙扶她起来:“三伯母,不用您我也一定会把四妹带出来的,请您快起来。”
“萋萋回来了……”榻上孟老太君发出一声低哑的轻唤,她抬起枯瘦的手,孟萋萋连忙上前握住,孟老太君眼窝凹陷,短短一日人竟像是失了精魄似的,孟萋萋连忙紧紧握住她的手:“祖母,我回来晚了。”
孟老太君是个坚强的人,此刻却眼泪不断:“萋萋,救你四妹,一定要救她出来。”
“祖母放心,我现在就去!”孟萋萋用手臂抹去眼泪,起身就要跑出门外,大老爷孟知瀚从门外眼睛无神地走进来:“母亲……刚才宫里传出消息,珍儿她……”
“珍儿怎么了?她怎么了!?”三夫人神情疯癫,抓住大老爷的衣袖摇晃。
“珍儿清醒后受到宜妃侮辱折磨,不堪受辱再次撞壁,这次没能救回来,等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去了。”
“四妹死了!?”孟萋萋的嗓音一瞬间尖锐,三夫人更是直接昏了过去,躺在榻上的孟老太君没能受住这样的噩耗,也跟着昏厥。
屋里刹那间乱成一团,孟萋萋回过神后,猛地冲向盛嘉彦的院子,跑进他房里摘下他挂在墙壁上的佩剑,疯狂地往门外跑去。
仇恨包裹了她的心,孟宜珍才十一岁,她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折磨?!孟萋萋难以想象宜妃那样的个性,是怎样折辱孟宜珍的,这样卑劣的手段,宜妃她也敢!
孟萋萋此时心里没有别的念头,她一定要让宜妃血债血偿。
她跑到门口时,胳膊猛地被人抓住,聂玄冽剑眉入鬓,此时正紧紧蹙着眉:“你要去做什么?”
孟萋萋看向他,神情恶狠狠地:“我要去杀了宜妃!”
“你疯了!?宜妃现在怀有龙嗣,你现在去杀了她,等于犯了死罪!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触皇上的霉头吗?如果你去了,那你才中了宜妃的计!”
“可是她杀了我妹妹!”
聂玄冽抢过她手里的剑,扔的很远:“永宁公主已经入宫去查探情况了,到底是生是死,你要等她的消息传回来才能知道!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进宫,就是钻了宜妃的圈套!”
“她杀了我妹妹!我四妹还那么,宜妃逼死了她!”
“你想清楚!”聂玄冽抓着她的双肩,非常用力:“孟宜珍是你的家人,皇上同样也是!他是护了你这么多年的舅舅,而宜妃腹中的皇嗣,是你舅舅的骨肉!你杀了宜妃,你舅舅会好受吗?在你跟宜妃之间,他该怎么权衡!?”
孟萋萋不再挣扎,眼睛通红:“难道……就让我咽下这口气么?”
聂玄冽还未来得及什么,他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萋萋----”
孟萋萋浑身一颤,她回身时看到风尘仆仆的盛嘉彦,他似是急忙赶回来,衣袍上还带着白雪。盛嘉彦眼角眉梢上堆砌的寒意,恰如他袍脚这一簇白雪。
孟萋萋刹那间像是终于找到依靠似的,挣脱开聂玄冽的钳制,猛地扑向盛嘉彦的怀里。
“阿彦!”她缩在盛嘉彦的怀中,大口喘息他衣袍上还带着的寒气。
盛嘉彦揽着她,朝聂玄冽颔首示意。
在盛嘉彦怀中的孟萋萋,一点也不像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样子,现在反而像一个受伤的兽,躲在信赖的人的怀里哭诉。
聂玄冽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在插手管自己不该管的事。
对,他本来就是一个外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插手管孟家的事,明明这样棘手,他还是愿意站在孟家这边。难道就是因为一个跟萋萋容貌相似,什么都相似的一个人?聂玄冽甚至觉得,这样的孟萋萋趴在盛嘉彦的怀里,被盛嘉彦揽着,聂玄冽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这二人在自己眼前有些刺眼。
于是他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想必能主持这样的局面。我就不便多留了,告辞。”
“多谢。”盛嘉彦薄唇轻启,看着聂玄冽在他身边擦肩而过,眼神却在孟萋萋身上停顿一下。
“阿彦,四妹死了,宫里头传来的消息。我不知道真假,如果是真的,我要宜妃血债血偿……”
“好。”出乎意料地,盛嘉彦没有像聂玄冽一样与她讲述诸多道理,而是直接应了她的话,饶是这样的话是多么的冲动莽撞,可是他都答应了。
孟萋萋将盛嘉彦的衣袖抓的更紧了一些,就像是在波涛汹涌的暗流中,忽然抓住一根浮木作为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