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阵法是完美无漏,寻不到任何破绽的,天底下有多少曾经号称死阵的阵法,被后来人给一一破解?

这种事情,所需的不过是有心人,以及时间罢了。

而这两者,季家都不缺少。

——即便真的寻不到破解之法,有着记载了阵法详细情形的典籍,他们总也能多几分把握。

可季榆的话才一出口,安辰逸的面上就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他当然知道季榆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也承认对方的想法确实是几人眼下最好的选择,但前往季家的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季榆。

当初季榆是如何九死一生地逃过季家的追杀的,他绝不可能忘记,这会儿好不容易将对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怎么能乐意把人再送回那个会要了对方性命的地方?

许是看出了安辰逸心里在想些什么,季榆连忙开口:“我对季家的情况更为清楚!”

他好歹也是季家的嫡子,对季家之内的机关密道,自然是要比旁人多出几分了解的——要不是这样,他甚至都无法逃离那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宅子。

相比起只在季家停留过两日的谢瑾瑜和安辰逸,他想要潜入其中,显然要更容易得多。

“季家的人可没有想要我们的命。”瞥了季榆一眼,谢瑾瑜同样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即便他和安辰逸落到了季家人的手中,只要他们一日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两人就一日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季榆却不一样。

没有人会认为这个先前与谢瑾瑜没有多少交集的人,会知晓上古灵石所在的地方,更不会觉得谢瑾瑜会为了他而交出那件令天下人发狂的宝物。

于那些人而言,季榆只不过是一个知道了太多的事情的、无比碍眼的、能够用一根手指碾死的小虫子而已。

这世界上,又有谁会放过这样一只烦人的虫子?

第26章 修真(二十五)

季家的人待季榆如何,早在对方被毫不留情的追杀的时候,就已经足够清晰了。

人心的贪婪永远是世间最为可怕的事物,能够让人不惜对自己的血亲痛下杀手。

视线好似不经意一般从季榆的身上扫过,安辰逸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思索的神色来。

对于季家的行为,他一早便存了几分疑惑。

若是季榆只是季家一个无足轻重的旁支子弟,季家在事发之后的举动,算不得有多奇怪,可事实上,季榆确实季家家主仅有的两个嫡子之一——如此一来,他们非要对季榆赶尽杀绝的态度,就着实显得太过古怪了些。

这个天底下,又有多少父母,能够面不改色地遣人去取自己孩儿的性命?就算是真的担心季榆走漏了消息,将人暂时封了修为,锁起来便是,又何必非要把人杀了不可?

更何况,从先前在季家见到的情景来看,季榆同他的父母之间,关系并不似一些世家般冷漠恶劣。

可当安辰逸试探着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季榆也只以为是自己的性子太过固执,并未说过其他的话,明显也不清楚其中的内情。

正是因为摸不透季家的人的心思,安辰逸才更加不愿让季榆再次回到那个地方。

他不知道那里等着对方的,究竟会是什么。

然而,季榆的想法,却不可能仅由于谢瑾瑜和安辰逸简单的两句话而改变。在他看来,既是季家的人造下的孽,理当该由同为季家人的他来偿还。

更何况,此时谢瑾瑜的修为下落,不知还能发挥得出原本实力的几分,而安辰逸从一开始就不是季棠的对手——目光略微一动,季榆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就要说话。

“不管你接下来想说什么,我都不同意!”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安辰逸给堵了回去。

这个向来性情温和的人,第一次在季榆的面前,表现出了强硬的一面。

只可惜,季榆在有些事情上,远比对方要偏执得多。

“我去找大哥,”像是没有听到安辰逸的话一样,季榆看着他的双眼,缓慢而清晰地说道,“——亲自去。”

当初季棠外出,独自留他一人在洞府内的时候,曾给过他一个符箓,能够用以联络对方,告知对方自己的所在。离开的时候,季榆将其也带在了身上,只不过,他从未想过要使用罢了。

他本不想将那个人牵扯到这次的事情当中来,可若是对方从一开始,就早已牵涉其中呢?

想到安辰逸身上那险些要了他的性命的伤势,季榆用力地抿了抿嘴唇,心下却更坚定了要与对方见上一面的念头。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他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清楚。

从季榆的眼中看出了不容更改的执拗,安辰逸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可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边上的谢瑾瑜发出了一声轻嗤:“去找他干什么?送死吗?”

即便是谢瑾瑜,也不得不承认,季棠在修炼一途上,的确是少有的良才。以小了他两个大境界的修为,还能在他的手下走上一遭,并成功遁逃——尽管其中确实有他隐藏实力,不愿在弄清事实之前伤人的原因——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当前仅有季棠一人而已。

而这样一个人,即便身上还带着被他留下的伤,想要收拾季榆,也再容易不过。

别说季棠是季榆的大哥之类的话,就连生养他们的父母都是那个德性,难道还能指望这个平日里连个笑脸都欠奉的家伙吗?

一旁的安辰逸没有说话,但看他的表情,显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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