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经验, 他当然不会一听到这种声音, 就立马先入为主地以为那两个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曲长歌真的想对季榆做什么,也不可能挑在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

百里承这么想着, 脚下的步子却是一下子加快了许多, 那双略微眯起的眼睛里, 也浮现出一丝隐约暗沉之色。

——他还真想知道, 曲长歌这一回又在做什么, 才会让季榆发出这样的声音。

“百里的技术……唔……比你好多了……”骤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百里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一动,心中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了一股微妙的古怪感受。

不得不说,季榆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过惹人遐思,再加上这样含糊不清的话语,着实让人的思绪, 不自觉地就歪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百里承不知道曲长歌这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他敢保证, 要是季榆敢在他的面前, 用这样的声音和语气,提到另一个人的名字,他肯定会忍不住, 直接将人压在身-下,让对方好好地体验一番什么叫做真正的“技术好”。

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那不合时宜的念想,百里承快步往前走去。

最近周围的气氛实在太过沉重压抑,他唯有待在某个小家伙的身边,才能稍稍喘口气。大概正因如此,他最近总是抑制不住地想要多去触碰一下对方,将对方揽入怀中的那份切实的满足感,总能让他连日忙碌的疲惫都消散开去。

如若不是知晓这边的确十分缺人手,他定然不会放任季榆离开自己,和曲长歌呆在一起。

——那个人对于季榆的心思,已经足够不加掩饰了,也就只有那个尚且不明白这些东西的小家伙,还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你们在干什么?”只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树下靠在一起的两人,百里承的眉头立时拧了起来,声音也不由地抬高了几分。

就算明白自家的小孩不可能和曲长歌发生点什么,但见到对方和其他人这般亲密的表现,他还是会抑制不住地生出嫉妒的心思来。

男人——尤其是喜欢上了一个人的男人,约莫都是这个小心眼的模样。

以往那些无关紧要的举动,此刻落在他的眼中,却都成了让他关注在意的事情。

百里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

听到百里承的声音,正在抱怨曲长歌不如百里承会照顾自己的感受的季榆抬起头来,见到朝着这边走来,面色有点不明显的发黑的人,双眼一弯,立时就露出了一个笑容:“百里,”他略微直起了身子,面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意外与欣喜,“你怎么来了?”

因着最近病倒的人越来越多,恐慌与绝望在城里不断地蔓延开来,有不少人不愿再待在这个地方,想方设法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甚至还因此引发了好几次暴-动。

要不是有百里承带人镇压着,这会儿城里都不知道该乱成什么样子了。

而随着情况的加剧,这样的事情只会更多,季榆还以为百里承最近肯定抽不出空来,和自己见面呢。

“因为想见你。”听到季榆的话,百里承沉默了片刻,没有任何隐瞒地将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他本就不是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情的人,更不会在这种没有必要的时候,去做那多余的事情。

看了一边由于自己的到来,面上的笑容淡了许多的曲长歌,百里承弯下-身去,抬手按了按季榆的腿:“怎么了?”

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曲长歌刚才是在给季榆按压腿部?

“被压得太久,”季榆闻言扁了扁嘴,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委屈,“腿麻了。”

也只有在百里承的面前,他才会表露出自己娇气的一面、

当然,现在或许也该把曲长歌一起算上,就是百里承肯定不会高兴知道这一点。

“那现在好点了吗?”没有去问季榆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百里承朝曲长歌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有点好笑地捏了捏这个小家伙的腿,开口问道,“能走吗?”

“没有,不能!”季榆闻言,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无赖一般地向百里承伸出手,“抱!”

其实比起百里承那轻柔的手法来,曲长歌的力道虽然更难熬一点,可见效却显然更快,他这会儿已经感受不到多少不适了,只是他都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到百里承了,怎么能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和对方撒一撒娇?

百里承见状,也不拆穿自家小孩的谎言,只是顺着对方的心意,把人给抱了起来。

季榆跟个树袋熊一样地挂在百里承的身上,倒也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得意地晃了晃脚丫子,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看到百里承的举动,曲长歌的眉梢略微一挑,眼中浮现出些许思索的神色来。

他一直都觉得百里承对待季榆的方式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可先前他都试图说服自己,那不过是这两个人关系亲近的表现,可到了这时候,他却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百里承看向季榆的眼神,绝不是一个父亲看向自己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察觉到曲长歌的视线,百里承扶着季榆的腰,将人往上托了托,而后才转过头去,朝对方看过去。

“曲大夫,”他出声说道,“陈先生让你去百草堂一趟。”

那儿原先是用来安置病情严重的病人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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