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虽是美貌,却与脑海中吴越幼时模样相去甚远,他大声叫道:“你不是叫吴越!”
老鸨笑道:“我说这位小哥认错了人,她眉心间不是有颗朱砂痣么?”
少丹勃然大怒,冲着老鸨道:“她不是吴越!”
老鸨脸色一沉,说骂:“臭小子,我说是便是,我可没功夫在这里跟你啰嗦,你给老娘滚出去!”
少丹骂道:“死八婆,你敢骗我!吴越定是被你拐来藏在这里,你还不承认!”说完便向二楼冲去,口中叫道:“吴越!吴越!”
老鸨慌忙叫道:“愣着干什么?快抓住他!”四名立在一旁的大汉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只听脚步声、呼叫声,姑娘们的尖叫声乱作一团。
少丹哪里跑得过这四名汉子,不多时,便被一人抓住,从二楼拽了下来,老鸨只气得脸色铁青,少丹骂道:“死八婆,你敢拐我妹子,我告官去!”
老鸨气哼哼地说道:“臭小子,你有本事告去,老娘实话告诉你,便是长安府知县,也不敢把老娘怎样,你也不去打探打探,老娘是什么人!”
少丹只觉两只胳膊被大汉紧紧抓住,痛得难受,又骂道:“死八婆,你逼良为娼,不得好死。”
老鸨骂道:“臭小子,你再骂一句试试。”
少丹又骂道:“你们妈,母夜叉,你们婆、恶鸡婆!死八婆,我骂了,你怎么地!”
老鸨顿足道:“给我拖出去,打他个半死再说!”
☆、中秋月夜
纵横交错如棋盘般的街巷,将长安城分成一百零八坊。从大明宫正中大门承天门始至城南,宽阔的朱雀大街贯穿全城。
位于城东南的东大街,放眼望去,商铺林立,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花光满路,是长安城里最热闹繁华之处。
这日正值中秋佳节,只见南面一幢三层高楼,飞檐翘角,勾心斗角,气派非凡。站在街口,便可听见楼里人声鼎沸。
只见大门金碧辉煌,上面挂着一副对联:“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贵客带笑颜”,门楣上横着一块大匾,写着“繁花满楼”。
只见一台台轿子一个接一个进入街口,沿着方方正正的石板路,直走到花满楼门口方才停下,里面出来的都是衣冠楚楚的达官贵人。
大门两侧几个姑娘花枝招展地站在门口,笑得花枝乱颤地招呼着不断进门的人。老鸨全身焕然一新,正在门口喜笑颜开地与每个男人周旋着。
少丹早早便去等钱留舟,无奈钱留舟的媳妇早有提防,少丹连钱留舟面都没见到,只得只身前往花满楼。
少丹到花满楼大门,只见车如流水马如游龙,正想找个机会溜进去,却见门口四个魁伟汉子一字排开,正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心中不由凉了半截,看样子自己已然被他们发现,这大门是进不去的了。
少丹眼珠一转,佯做漫不经心状离开大门,在街上饶了一圈,来到花满楼后门,一眼瞥见街边一棵大树。
只见那树长得枝繁叶茂,一根极粗的树枝伸向院中,心中不由一喜,往两手手心吐了一口唾沫,伸向那树攀去。
少顷,少丹便越到院墙,只听得前院人声鼎沸,这里却冷冷清清,他向下一跃,轻轻落在院中地上。
只见前面有个二层阁楼,一间屋亮了一盏灯,灯光颇暗,少丹寻思道:“这阁楼又小又旧,定是丫头婆子们住的地方,吴越一身穿得那么好,定不会住这里。”
当下四处一张,只见三楼东侧一间大屋灯火辉煌,一个婀娜身姿在窗间一闪。
是吴越!少丹心中一喜,不加多思,当下顺着木梁向那窗格爬去,正得翻窗而入,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小姐沐完,叫我一声。”里面一个女子应道:“好。”
少丹听出那声音软软糯糯,也不知是不是吴越,待那丫环关上房门而去,当下翻过窗格闯了进去。
只见偌大一间房,一张大床置于东侧,床下铺了榰床石,床上围着一副鹅黄帷帐,隐隐露出一床豪华茵褥。
靠着床是一张榻,上面铺着一张精致竹席。一张案几横在榻前,上面摆着一只镶金食盒,里面放了几块点心,另一侧放了只花瓶,里面几支芍药花开得正好。
少丹只觉屋里香气扑鼻,眼光扫过高柜、巾箱,看见门后有一副连地屏风。
那屏风十分宽大,上面画了只五彩斑斓的孔雀,以珍珠和玳瑁为饰,一看便知是件贵物。那屏风上方冒着丝丝热气,似有流水之声传出。
少丹好奇,走到屏风前,见四下无人,便一步闯了进去。
只见轻烟薄雾之中,一个女子正坐在一只木桶之中,用手轻拂桶中之水,向肩上浇去,水面一片雪白肌肤,在水花四溅中泛着光泽。
少丹不曾料到这女子正在沐浴,不由呆住。
那女子猛见有人闯入,也是大惊失色,正得呼叫,却看清这农家小伙面色发窘,却无半分恶意,不由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来,笑道:“傻小子,还没瞧够么?”
少丹平生第一次见到女子半裸的身子,不由目瞪口呆,只觉血脉喷张,心突突跳个不止,见女子开口,才如梦初醒,一面说道:“对不住,对不住!”一面拔腿便走。
少丹身子转开刚走一步,猛听得那女子娇声喝到:“站住!”当下只得止了步子,却不敢回头,嗫嚅道:“我不是故意要看你洗澡的。”
只听得身后水花四溅之声,女子似从木桶里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