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府门口就痛得走不动路,这两个名字应当是纯粹地祈祷祁重平安之意。她舒了心,笑呵呵地冲襁褓中的孩子唤道:“佑平,思清。”
出世不过一天的小婴儿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竟似听得懂人话般,咧着嘴笑了起来,逗得一屋子的人都跟着开怀。看着姐弟二人粉嘟嘟的笑脸,柏溪深觉那一遭鬼门关走得值了。
祁府添丁,祁老将军与老夫人都老怀安慰。可另一方面,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前线虽有奏报传来,却只表明战事无虞,祁重依然下落不明。祁府上下,盛涤尘、柏长兴和璩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顾及柏溪的感受,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与她相瞒了下来。
郎中叮嘱过,两个孩子是早产,母体自身的补养也好,或是对孩子的照料,头一个月最为关键。这一个月里,柏溪严格遵照郎中的嘱咐,丝毫不敢马虎怠慢,更坚持用自己的奶水喂食一双儿女。得益于此,三人都逐渐恢复,与足月生产、出生之人没有二致了。
当初柏溪突然腹痛,玉姨娘不放心地跟了过来。而她能留在祁府,是祁老夫人跟柏老太太开了口。这会子柏溪的月子结束,她也就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柏溪不舍,却是无可奈何。原想送她回柏府,玉姨娘不肯,柏溪只能将她送上了马车,目送她离去。
回到祁府,柏溪照常喂了孩子后交由乳母抱走,歇下了。第二天,祁玉来看柏溪,跟着乳母抱了孩子来了柏溪屋内,却见房中空无一人。
“夫人你看那儿。”祁玉以为是柏溪醒了去了什么地方,正要让人去找时,身边的丫鬟有所发现地提醒她到。
祁玉看到桌上的茶盏之下压着一封信,忙是上前拿起打开,越看神情越是惊诧。等不及看完,便由人扶着急急朝祁老夫人屋里赶去。
祁老夫人看完信,也是震惊不已,对珍珠吩咐道:“马上把大奶奶房里的人都喊来问话。”
“是。”珍珠福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她带着柏溪房中的一众丫鬟妈妈们走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祁老夫人神色威严地问道:“那天柏府大爷成亲,是谁跟在大奶奶身边伺候的?”
“回太太的话,是奴婢。”一名丫鬟上前一步,福了身回话到。
祁老夫人认得,此人正是当日来报柏溪早产的那个丫鬟。“那日你说大奶奶是在家门口下了车就走不动路了?”
早在珍珠去喊人时,丫鬟便知大事不好。念着柏溪的吩咐,她强作镇定地回答道:“是……”
听出丫鬟话里的犹豫,祁老夫人皱紧了眉头,下令道:“珍珠,带她下去,结算了工钱立刻撵出去。”
珍珠意外,却不耽搁,拉了人就要往外走。那丫鬟变了脸色,躲开珍珠后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太太息怒,奴婢不敢欺瞒太太,实在是大奶奶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守着这个秘密,奴婢不敢不从。”
祁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不予理睬。祁玉领会了母亲的心意,不外是要吓唬人说出实话,没好气地追问丫鬟道:“到底怎么回事?”
事关生计,丫鬟不敢再欺主,全都说了出来:“当日大奶奶在柏府确实不舒服,提前回了府。但回到府里头,肚子又不痛了。来给太太请安告回的时候,在门外听见了太太和老爷的对话。她不许奴婢出声,回去了屋里。没过一会儿,就见红了……起初奴婢也是害怕的,可一个月过去都平安无事,大奶奶又给了许多的赏赐安抚,奴婢想着没必要生事,没有多嘴。”说到这里,丫鬟伏地磕了头:“求太太宽恕……”
祁老夫人与祁玉完全明白了,柏溪的早产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是被祁重的事刺激到了。这一个月她不动声色地养好了身子,为的就是趁人不备外出寻找祁重。
“大嫂真傻。此去不远万里,她一个弱质女流,能不能到那儿都是未知之数。就算到了,大哥消失也不是一时半刻了,朝廷派去的人、边境的将士们都没消息,她能有什么办法?”祁玉本就挂心兄长的安危,柏溪的举动更是教她心急如焚。
初初看到柏溪的留信时,祁老夫人和祁玉同感。听了丫鬟的一番言辞后,她有了不同的想法,对祁玉说道:“玉儿,你回府问问璩明,说不定这是你大嫂与他们商量好的。”
“娘为什么这么说?”祁玉不明白。
“溪儿既然早就知道了你大哥的事,这次离京就不是一时冲动。她早有准备,又怕我们不放心阻止她,才不告而别的。”祁老夫人说出了自己的一番思量。
听母亲言之有理,祁玉当即告了退,回去了璩府。
乌泱泱的一群人大气不敢出地站在自己跟前,跪地的丫鬟又哭得可怜,祁老夫人不耐烦地挥退了她们。众人如蒙大赦,一刻不多留地出了去。
回到房中,那名丫鬟擦干了脸上眼泪,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柏溪对她说过,假若有一天她让自己隐瞒的事被发现了,只要在祁老夫人跟前情真意切地哭诉几声,将责任全都推到她身上,自己一定不会有事。想到刚才祁老夫人的怒气,丫鬟后怕的同时不得不佩服柏溪的神机妙算。却不知,这并不属于神机妙算的范畴,只是柏溪了解祁老夫人心善,绝不会因为着急而迁怒奉命行事之人罢了。
傍晚的时候,祁玉传了话来,事情并不如祁老夫人所猜测的那般,璩明对柏溪离京一事一无所知。但是他知会了柏长兴,二人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