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潞听叶长生主动问出来, 一直浅浅皱着的眉心也舒缓了几分。她拿着手机从椅子上站起来, 缓缓踱步到窗边, 透过巨大的窗户看了看外头的景色,口中问道:“听天师的语气, 想来应该是顺利的了?”

叶长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说话的声音让人听着有些微妙:“大体上看……应该算是的。”

秦潞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中的这一丝微妙,眼角稍稍地往手机那侧瞥过去道:“那紫龙佩?”

“哦,那个啊。”叶长生听见这个,瞬间声音便轻快了起来, “那个我已经拿到了。”

他笑着开口道:“只不过今天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就没再知会你。你看这样吧,明天上午还是秦三爷的那套别墅,我找个时间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若是按以往秦潞的性子,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她绝对是宁愿连夜让人将叶长生请过来,也是不愿意再多等半分钟的。毕竟现在关于她父亲财产的归属权争夺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多耽搁一秒,她就要再寝食难安一秒——这种无法掌控全局的感觉对于她几乎是不能忍受的。

但是问题在于,偏偏叶长生不是以往的那些普通人。

光是他本身也就罢了,更麻烦的,是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光凭借着气势就能压垮一个人的神秘人。

秦潞一想起那个过往履历一片空白,像是突然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总是与叶长生同进同出的拥有一双可怕的猩红色眼眸的男人,心里头不自禁地还是生起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对于秦潞来说,如果这世界上的人分为对她有用和无用两种的话,那么叶长生和那个叫做“贺九重”的神秘人不但是属于有用,而且还是她绝对不会想去得罪的那一类。

“那就明天中午之前吧。”秦潞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明天上午九点左右,我会派人过去接你们。”

“那就九点吧。”那头的少年人像是对此也没什么异议,轻松地应了一声道:“这么定了。那就明天见了,秦小姐。”

说着,在得到秦潞礼貌性的回应后“嘟”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头与叶长生确定过了时间,秦潞终于暂时感觉安心了一点。将手机随手放进口袋,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x,ue,又从一旁的矮几上摸了根细长的薄荷烟点燃了放在嘴里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个淡白色的烟圈。

自从她看见她父亲的那份遗嘱之后,秦潞就开始刻意地将其他所有人都和她父亲秦三爷彻底地隔绝了开来。

虽然以周慈为首的秦家养子还有一些她爸在外留下的野种对她这样专横的行为很是看不惯,但是无论如何,她好歹是秦三爷名下唯一正经入了户口的秦家大小姐,而且这么多年又一直是在替三爷处理着公司里的大小事务,积攒下来的威严也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公然挑衅的,所以这一个多月下来倒也算是勉强维持了面子上的平静。

想到这里,秦潞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只不过半个多月之前,她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起来,为了安全起见,她只能委托心腹先将他送去了她自己名下的一所私人医院,而且,为了避免有其他人暗中下什么手脚,她只好继续待在这个别墅里掩人耳目。

虽然她已经尽快地找到了叶长生,意图从他的手里拿到紫龙佩,但是时间终究还是差了一点——实际上,早在四天前的夜里,她就已经接到了一通来自她那所私人医院,报告三爷死亡讯息的电话。

秦潞微微眯了眯眼睛,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不管怎么样,她父亲已经死亡的消息在她拿到紫龙佩之前还不能被别人知道。

她还差一点。

就只差那么一点了。

她决不允许那些空有一肚子野心坏水,却没有半点办事能力的酒囊饭袋染指属于她的东西!

秦潞静静地坐在窗边将手里的那只烟吸完了,正又掏出手机准备给自己的司机打个电话,告诉他明天早上记得去叶长生那里将人接过来,只是电话还没播出去,却听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秦潞将手机放下来,微微掀了眼皮朝着门的方向望了一眼,声音里带着些警惕。

“大小姐,是我。”外面传来菲佣那蹩脚的普通话,“周慈少爷他们突然上门,说是有些事情想要找大小姐商量商量。”

秦潞冷笑一声,隔着门漫不经心地回道:“他有什么资格来找我商量事情?”又不耐烦地吩咐道,“去跟他说,今天太晚了,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让他们明天下午再过来。”

那菲佣听着秦潞的话却还是没有离开,站在门外吞吞吐吐地:“大小姐,你还是先开开门吧。周慈少爷看着很急,万一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秦潞几乎是一瞬间就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她平日里说话一直都是说一不二,底下的佣人哪个敢在她已经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后还敢凑上来替那些她厌恶之极的挂着秦家养子名头作威作福的外姓人说话?

不动声色地从身旁的抽屉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手q塞进袖口,缓缓踱步到门前伸手拧开了门栓,一抬眼,正见以周慈为首的一群人站在门前。

周慈看着秦潞,微微笑着收回了压在费用太阳x,ue旁的深黑色手q,对着秦潞道一句:“晚上好啊——不愧是秦家正经的大小姐,做事派头比其他人不知大到哪里去了,就是我想要见上一面也是困难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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