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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的叫傅聪颖,h大的学生,家在东北一个山旮旯的地方,特穷。

她原先在夜总会做陪聊,我见过两面,最近她父亲晚期肝癌,急需钱做手术,才第一次出场子。维东看她可怜,所以……”哥哥为难地说,“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分得清轻重。”当晚,我在h大校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亮银色宝马,载了一个女孩子驶近。

车停,维东和她却没下车,在车内待了二十六分半钟。

当我通宵达旦写文时,这不过是弹指瞬间,而那一刻,我却仿佛等了漫长的整个世纪。树影遮蔽了月光,黑暗中我肯定我唯一的爱已经背叛。

“小薇,你放心,我不会和她纠缠太长时间。”维东对我解释,又习惯性地撩拨着我微卷的长发说,“你不是很欣赏南京的先锋书店吗?不如我出钱,你找几个朋友也办一个?我的准老婆既聪明又漂亮,一定能搞得有声有色……”我望着他,五内俱伤。

从潇洒的少年到帅气的男人,我陪他成长了十年,对他来说,难道真的太久了?

他说过——白色,太单调。

我早该明白的。

第二章 刀如流云,人如画

我未必不想用这件正装衬衫束缚素来不羁的维东,而此刻,我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比维东更适合它。时至今日,我还是宁愿说当初在网上遇到流云,是缘分,而不是劫数。

当初,如果我没有偶尔心血来潮,把随手涂抹的小说发到网上,如果他没有跟着点开那篇文,没有一时冲动,借着网络来靠近我,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可,历史已无法改变。

在我以“白衣卿卿”的笔名在某文学网站连发了两个长篇小说,颇有些人气后,有一天,流云加入了我常去的那个写手群。那时他叫“小李飞刀”,在群里不常出现,却很有知名度,靠着率直狂放的言辞和时而灵光突现的文学素养,俨然已是一代评论高手。我和他聊的次数其实不多,但对他的印象却很好,因为他不会干涉我的写作部署,却往往能一早洞悉我潜藏在文字下的意图。某个夜晚在群里碰见,聊得投机,我说你应该改个名字。

“改什么?”他问。

“流云。”虽然没见过人,但我的直觉是他叫这个名字更合适。

“为什么?”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该是刀刀如流云。”我飞快地打字。

屏幕上同时闪出他的回应:“三辕车,五花马,烟笼寒水月笼沙。

金缕衣,玉罗刹,刀如流云人如画,人如花。”又笑,“卿卿是想到刀如流云人如画?太抬举我了。”在群里,大多数人认为我是男性,习惯叫我白衣,只有流云,固执地认定我是女子,固执地叫我卿卿。我“嘿嘿”笑了几声,就下线了。

从那以后,他的网名一概改成刀如流云,他经常在论坛上发些一针见血的犀利时评。很快,他的人气越来越高,在网上为他牵肠挂肚的美眉恐怕难以计数。

我说:“是不是该谢谢我,你改名后就红运当头了。”

流云说:“好,我请你吃饭。”

我对所有试图从网络世界踏入我现实生活的异性,有着本能的戒备,就婉拒了,“先谢啦,过些日子再说吧。我明天要跟导师去北京参加研讨会,起码要十天半月的。”

“哼哼,过期作废。”他发了个桀骜的表情,透露出某种程度的骄傲,见我半天没反应,又说,“要不我们视频吧。”早就想象过他的样子,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还是拒绝了,“我找找摄像头在哪里。”那头沉默了几分钟,说:“如果我说语音聊天,你是不是会说找不到麦克风?”

我一时有点尴尬,只能急忙打了句“我要收拾东西准备明天的事,88”,仓皇地逃下线来。循着正常的生活轨迹,白衣卿卿总是用干净的文字有条不紊地描述着一个个或温馨或悬疑的故事。然而,不该出现的“意外”出现后,周围所有的事仿佛都变得扭曲起来。

“妹妹,退一步海阔天空。”哥哥如是说。

“他知道疼你,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就好。”父母功利而世故。

“小薇啊,明年你们就把婚事办了,我等着抱孙子呢。”维东妈慈爱地对我说。

“最起码他知道该娶谁。

辰薇,聪明如你,既割舍不下,就该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自己最好。”我的师姐周瑾,如今已是维东朋友的妻,毕业后一直做全职太太,雅致地吸了口绿色esse。她的目光有着洞察一切的了然,眼底依稀含了同病相怜的意味。

我静静地听着,清冷的薄荷烟香在鼻端盘旋,带着一丝青涩的淡苦,像是年少初恋时患得患失的味道。可惜,曾经深挚的感情如今不再纯粹了。

我真的有洁癖,感情洁癖。

我收拾了简单的衣物用品,离开曾经温馨的爱巢,搬回学校的教师宿舍。

不分白天黑夜,我的手指不知疲倦,在键盘上疯狂跳跃。

小说里,看似深情的男主角暴露出真面目,虚伪、背叛、欺骗、不忠,都张牙舞爪地浮出水面;女主角倔强地咬破下唇,为报复舍弃一切,不择手段。

文字构筑的世界,一点点滑出道德的边缘,漠视lún_lǐ尺度,恣肆践踏了所有明媚美好。阴暗潮湿的字里行间,血红的罂粟怒放遍野;凌厉妖异的情和色,诱人胆战心惊却又心甘情愿地追逐下去,如飞蛾扑火,堕落至万劫不复。网站上、群内,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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