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喜这小子,敢这么牛逼?
这“神刀张”老张家,可真不是一般人儿,国宝级人物。见了再大的首长,张文喜也是这副口气,别人还不敢动他家,都得上门求着他们,就这么牛逼。张家常年深居陕西宝鸡,祖传一把神刀,动手术不打麻醉,不用无影灯,把人天灵盖划开,动完刀,再严丝合缝给你合上,几分钟内痊愈,一滴多余的血不流,没有丝毫痛痒,能让人外表看不出伤口在哪里,比显微镜微创手术还灵。而且,张家治病有这一道族规,诊疗费是看人下菜碟。对待村儿里的穷人,没钱的人,他愿意给你白治,一分钱不收;然而对红贵官宦,有钱人家,你家有多少家底,我就管你要多少,你一分不能少给我,少一分我都不管你死活。
张文喜这小子,显然与楚珣是一条心的,也不是善茬儿。今天姓侯的即便舍得掏出五千万给张文喜,他家老爷子八成也得让这人给治死喽。
楚珣与张家小子有说有笑:“文喜儿,你没变样,还是以前那坏样儿。”
张文喜一撇嘴:“得看饿待见不待见了。你爷爷啥时候要开瓢,饿亲自上门,白给他治。”
楚珣骂道:“滚吧,我爷爷结实硬朗着,坚决不用见你!”
楚珣伸手扯这人的脸。俩人很要好。
侯先进搁下茶杯,身体突然前倾,靠近楚珣。楚珣抬眼,二人目光凛然相对。
侯先进面无表情,突然开口:“小二,霍家人,回来了?”
楚珣:“哦?”
侯先进话音缓慢,暗藏锋芒:“霍家的小子,最近在你身边吧。你们部门档案里,没这个人?”
楚珣:“……”
侯先进沉声逼问:“瘤子到底能不能治?”
沉默半晌,楚珣冷冷地:“我试试看。”
张文喜不认识姓霍的是谁,关切地攥住楚珣的手:没事儿吧?
楚珣反手拍拍张文喜的手背,眼神示意:放心,没事儿,二爷还罩得住。
楚珣咬一下嘴角,咬出牙齿印,褐色瞳仁儿里淌出一丝寒气。
……
楚珣也不能就地跟姓侯的翻脸。即便有jiy那个线人提供的线索,即使有办法撬开霍欢欢的嘴,他并没找到直接证据证明侯家出卖军方机密、谋害总参特工。将来即便找到真凭实据,这个国家人命有贵贱之分,下面人的几条命恐怕都抵不过老侯家身为开国元勋,头顶上这张庇护伞。
当日,楚珣在侯老爷子病房里留了一整天。
房内很安静,套房外间还站着侯家一群警卫,保护侯老爷子安全。另有总参两名密工,寸步不离,确保楚珣人身安全。
侯满山的病床旁边又架起一张床,两床并排。楚珣躺在病人身侧,双目紧闭,汗水缓缓从额头眉心处往身下流淌,看起来十分疲劳。他指尖微微抖动,检测仪上显示他的磁场波痕图与侯老爷子的脑电图慢慢重合,波纹幅度趋向一致。
楚珣猛然睁开眼,痛楚地喘息,口唇焦渴:“不成……”
侯先进身体往前一倾:“怎么不成?刚才不是挺成功?”
楚珣:“成功个屁啊,我还没碰着那个瘤子呢。”
侯先进:“怎么的?”
楚珣虚弱地说:“侯爷爷岁数大了,骨骼脆弱,我真不敢碰。弄不好,几秒钟就能把这人脑子连颅骨都烧化了……”
侯先进咬牙道:“你就试试看?”
楚珣反问:“万一试坏了,脑子烧糊了呢?”
侯先进:“……”
楚珣人中上滴着汗,缓缓道:“人的颅脑结构复杂,每个人都长得不一个样儿。我得想想办法……侯大大,按说那是你亲爹,你的骨骼形态,跟你亲爸爸应当差不多吧?”
侯先进警觉:“你什么意思?”
楚珣表情很认真:“瘤子畸形得厉害,跟脑神经缀成一嘟噜,完全癌变。我需要用你的头部结构在我手上做一个记忆模子,立体定向肿瘤的形状位置,研究怎么杀灭那玩意儿。”
侯先进觉着不可思议:“你直接用ct扫描不成?”
楚珣不屑道:“我就是ct,你信仪器,还用我干嘛?”
侯先进不露声色,盯着楚珣的眼上下打量。楚小二看起来十分虚弱,不像开玩笑耍他的……
侯先进探过身,哑声问:“小二,你不会一下子手潮了,把老子的脑瓤子给烧焦吧?”
楚珣吐了一口气:“怎么会,侯大大,我还能胡来?你怕什么?”
侯先进冷冷地一锉牙,也是,光天化日,这么多人看着,老子怕你什么?
楚珣进入状态时身体很软,站都站不起来,让人从床上横抱下来,坐在椅子上像一滩软水。
楚珣伸出双手,指尖湿润。
侯先进就坐在他身前,也很紧张,怕楚小二使阴招。
楚珣并没打算乱来。他用手掌轻轻捧住姓侯的脑瓢,小心翼翼,像托着个球。侯先进已经秃顶,跟年轻时没法比,后脑勺就剩下一圈儿花白杂毛,还真像个“大秃鸟”……楚珣眼底闪过一丝旁人无从察觉的光芒,闭上眼,指腹敏感的螺纹盖住对方的头皮,暗暗描画这人头部背面完整的形状。
楚珣眉头痛苦地蹙着,很用功。他手上指纹纠结,上面遍布记忆细胞,能将骨骼结构分解成千千万万个点,记忆能量输入专门的计算机,计算出最精密的三维图像。
这是侯先进的脑袋。
这分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