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几分钟呛水休克的反应,也幸亏命大,身体又结实,拼命地咳嗽,吐水。她五官扭曲,惊恐,拼命搂着小霍同志的脖子不放,像浮萍水草缠上大树,危难之际见着一丝活命的曙光,突然放声大哭。
“啊,啊,二爷,二爷,啊!!!!!!”
霍欢欢算是把长时间压抑的一腔情绪全都哭了出来。红酒里事先被人下了大剂量的yáo_tóu_wán和另外两种强力毒品,有致幻和兴奋作用。事后公安前来调查验尸,即便有所怀疑,看到的也将是霍美人在家中吸食毒品不慎失足跌入泳池呛水淹死的现场。
霍欢欢坐在地上嚎啕,毫无形象风度,也是吓坏了,生死关头哪还顾得上仪态和面子?
她哭得喘不上气,眼泪鼻涕毫不客气抹了传武一脖领子。
传武头侧过去,极不自然地扯向一边,回避对方湿漉漉的脸,这黏黏糊糊的……
楚珣安慰:“欢欢,有我在,保证你安全。”
霍欢欢委屈地点点头。
楚珣撒一小谎,脸不变色心不跳:“欢欢,对不住,我们来晚了啊。”
传武:“……”
霍欢欢一听这个,又哭出来,抱住霍二爷,也不顾自个儿衣容不整,半边胸口几乎露出来,贴在传武身上蹭。本来人就丰满,没穿多少衣服,看起来活像一头光滑肥白的大白鱼。
楚珣扎着两手,站在旁边,想把美人儿接过来,也抱自己怀里抚慰抚慰。美人儿偏偏不认他,只认逃生之后扑进的第一个宽阔安稳厚实的胸膛。
楚珣暗暗一撇嘴,手一指霍传武,小样儿的,果然忒么的一对儿青梅竹马,救命恩人了,多信任你。
霍传武也委屈,埋怨地瞅一眼楚珣,这也就是你,坏心眼儿,出的这馊主意!
霍欢欢垂头坐在沙发里,用力抹掉泪痕,眼里也存了不甘和恨意。她抬头看眼前救她性命的两个人:“楚珣,我交待问题,材料我都准备好了我藏别处了,你跟上面帮我说说情,成吗……”
“我不想坐牢,不想死,我把收的钱全部退赃,能减轻罪责吗……”
霍欢欢再次流泪,咬着下唇,这时才是悔不当初。二十年前,她也曾经年轻过,单纯过,当初倘若没走上这条富贵荣华路,老老实实留在老家,安分守己,今天或许早就是霍二爷的媳妇,可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妈。只不过是人都有贪婪的yù_wàng,她假若那样过一辈子,照样会有一百个不满足和后悔。
霍欢欢如今想来,人生就是一场春梦,不知道这一辈子还有没有回头路可以走,还有没有窝边草让她啃?
十分钟之后,楚珣就站在霍欢欢家后院泳池边,给他爸爸打电话。
“总长,霍欢欢招了。”
“姓侯的与冯家有许多私下交易,她留了证据。”
“秃鸟从地道偷跑出去,不是进城,他可能往机场跑了!”
……
再说这侯家小院,毕竟是一处私宅,不是政府部门或者军事重地。皇城脚下,部队大院一条街上,你大动工程在家里打个隧道、玩儿金蝉脱壳,不太可能常年守住秘密不让旁人知道,瞒不住的。因此,侯家这所谓的“地道”,跟北京城地下从中南海往东郊西郊四通八达的地下隧道网络比起来,就是个山寨工程,只有短短一百来米,通到两条街相隔的另一处大院。姓侯的就是这么躲过四面八方严密的监控,侥幸逃脱……
侯先进自从他家老爷子一病不起,就有不祥预感,暗中四处安排,然而从这时起,周围的风向与人心,已经慢慢变化。
侯家趁着老爷子重病,想要在家宴请几位委员,以及素来与他家交好的一班老同志,一起去探望探望他家老头子,以此拉拢亲帮,斡旋转机。然而,那班老人儿全部推托有事,关键时候一个都没露面,没人去医院探病看望侯老爷子。上面意向下来,灵通人士早已从各个路数探听到消息,知道侯家要垮台,而且是涉及泄密与贪腐重罪,谁敢再沾他家,躲还来不及,唯恐被拖累殃及。
侯先进往冯家打电话,打了很多次,姓冯的根本不接他电话。
侯先进被逼走投无路,将电话狠狠摔到墙上,老子的亲爹一辈子给国家卖命,老子不就是贪了军队里几个钱吗!谁忒么不贪,老子贪得是最多的吗,干嘛这么苦苦相逼就不放我一条生路?!
你妈个姓冯的,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你儿子冯小勇基金诈骗,后院起火,谁他妈帮你儿子擦的屁股!
冯志军你个混蛋大王八的,把烂事儿全他妈推我一人儿头上,香港飞机爆炸那档子事儿,是谁出的主意下的黑手!……
……
树倒猢狲散,侯先进最后是逃窜至东郊,找的一个大老板朋友,乘坐对方的私人飞机,跑了。
侯先进逃离时十分狼狈,表面上仍然不失面子和气势,带着他老婆,拎着几只名牌手提箱,里面有各种文件。再说他找的那位老板,原先是靠侯家势力扶持,在天津、山西做大了能源生意,私下也为侯家在美国购置豪宅。那人恨不得半夜从家里出来,一路随从伺候,自己亲自驾飞机送侯总上路。
那位大老板又怎会知道侯先进是跑路叛国,而且是坐着他提供的飞机跑了!据说,那人第二天凌晨被总参特工持枪从被窝里逼出来,吓得尿了一床一地,快吓傻了。上面震怒之余,后来拿这家伙开刀,一锅端了,涉嫌违规的资金账目全部收缴,公司查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