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们打这个号吧。”
陆由将手机装进口袋里,不怕死地抬起眼,“有了卡狄总监的家庭电话,我的信息可信度更高了。”
徒千墨一个几不可查的笑容,仿佛一条无形的细丝抽起了他唇角,而后,他躬下身,抬起了陆由脸颊,陆由的眼睛毫不避忌,直愣愣地盯着他,徒千墨另一只手拉起了他左肩,陆由本来跪得腿都软了,却被徒千墨提溜起来,陆由身子软软地倒过去,他努力维持着自己平衡,才刚刚转过脸来,徒千墨左手却一记反掌直接掴在陆由左脸上,陆由本来就站不稳,一巴掌就被掀到了地上。刚刚装好的手机又掉了出来,重新摔了个散架。
徒千墨伸脚踏住陆由腰,“你是嫌我的耐性太好了!”
陆由只是道,“还要如何呢!”
徒千墨伸脚将陆由踢了个个,陆由身子在地上滚了两滚,徒千墨却又伸手拉住了,他拉得陆由衣服,只这样一提,陆由脖子便被衣领勒得上不来气,徒千墨放了手,语声却是淡淡的,“你不必和我耍脾气,我委屈过很多人,唯一没有对不起,就是你!”
陆由没说话。
徒千墨折回去,将手机重新捡起来,“你自己说回来写《计划》,结果不过是套话,既然被我听到了不该听的,我一没有冤枉,二没有错怪,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通通是你自己,你又有什么资格怪我出手无情。”
陆由没说话。
徒千墨冷笑,“就因为,你求我?”
陆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徒千墨声音并不大,“我叫你把手机扔了,你不仅没有做,还重新拿回来。这话不假?”
陆由挣扎了半天从地上爬起,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写字桌上,才扬起头,“不假。”
“你说,手机是你第一次赚钱买的,想留下来做个纪念。我叫你写《家训》,一字不错就允你,这算不算给你机会?”徒千墨接着问。
“算!”陆由的表情太过咬牙切齿。
徒千墨这一次,当着陆由的面将两片手机扣上了,“就算我摔过,最后,依然完完整整还你——”说到这里,徒千墨冷冷一笑,“当然,除了你自作聪明私自留下的卡。”
陆由只是偏过了头。
徒千墨将手机放在桌上,“你赌我会疼你,要你将手机留下来,当时就不该背着我留卡,你既然留了卡,说明心中对我早都没有期许,既然你最初就不相信我,又凭什么,和我甩脸色耍脾气?”
陆由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拳。
“陆由,很多人说我蛮不讲理,可是,我更不明白,你的道理在哪。”徒千墨口气淡淡的。
呆了半晌,陆由终于道,“我没什么道理。”
徒千墨看他,“转过来。”
陆由转过了脸,对上徒千墨眼睛。
徒千墨也看着他,“你心里,从来不把自己当成是我的弟子,遇到问题的时候,却总是觉得,我没有作为老师的宽容。如果挨打受训在你眼里只是交换,又凭什么要求我体贴你的心思对你嘘寒问暖。”
陆由突然就笑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他笑得那么急,那么呛,按着自己肚子也停不下来。
徒千墨静静等他笑声止歇,陆由伸手抹掉了笑出来的眼泪,徒千墨淡淡道,“《计划书》写完你就可以睡了,今晚,不用过来问安了。”
“谢谢。”陆由的回答太干脆。
徒千墨看了他一眼,难得的语重心长,“我想,我一直知道,你的心病在哪里。不过,现在,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都该庆幸,一切的折磨或者情分,都只有不到两个月。从明天开始,《家训》不必默了,说谎欺瞒的一百五,忘记充电的二十下也不用罚,至于《思过书》和曾经加罚的八十下,我会在和南沟通之后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还有——”徒千墨看了他一眼,异常冷静,“麻烦你,把藤条和戒尺还给我。”
陆由狠狠按住了自己的胃,沉默了很久很久,“嗯,我知道了。”
徒千墨略点了点头,便要转身出去。
“徒总监。”陆由突然叫住了他。
徒千墨回过头,陆由咬了下唇,“这些日子,您为陆由费心了。”
徒千墨只是“嗯”了一声。
陆由高高扬起了脸,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于是便不再说什么。
徒千墨走出门,甚至还不及回到房里就立刻给南寄贤打电话,南寄贤却不在家。徒千墨于是又打了他手机,直等到那句“您拨的电话无应答,请稍后再拨”,徒千墨有些烦躁,又不想刘颉问,便只站在门口。好在过了不到一分钟,南寄贤就打回来了,“老师,实在抱歉,刚才没有听到。”
“没关系。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徒千墨的态度还算平静。
“是,老师请吩咐。”南寄贤道。
“陆由上次还顶规矩的时候,欠了八十下藤条,我想,连他的思过书和这账目一并免了。还有每日唱《心经》的功课,我也觉得,不便劳烦。”徒千墨道。
南寄贤听徒千墨这么说,沉默了很长时间,“南僭越了,只是不知,老师对陆师弟的未来,究竟如何筹划。”
“这两个月,全心学习,演好《晚照》。我只求,对得起曈曚。”徒千墨给的答案太明确。
南寄贤的心重重沉下去了,果然所料不假,“恕弟子多问一句,是不是,免了这规矩,他,日后,就不必叫南师兄了?”
“是。”徒千墨的回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