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距离周亚泽一米远的位置站定,目光沉静如水的望着他。
周亚泽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莫非,这就是陈北尧?
“你就是陈北尧?挺有创意啊!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挂在古籍阅览室。”周亚泽好像完全忘了是自己暗算陈北尧在先。笑着道,“兄弟,不打不相识,放我下来。其实我最喜欢大陆同胞了,又勤奋又聪明。”
可这个陈北尧就是不吭声,还跟个雕塑似的,冷冷望着他。末了,居然抽出本书,在桌前坐下,不慌不忙看了起来。
周亚泽心里“嘿”的一声,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了――这人是太傻还是太狂啊?他知道他的身份吗?竟然敢这么折磨他?从来还只有他折磨羞辱别人的份,撞上这么淡定的狠角色,他还是头一回。
他今天实在轻敌。派出五名帮手去抓这小子,他以为十拿九稳,继续在夜总会打牌。谁知道过了一会儿,收到其中一个电话,说已经抓到,叫自己过去。他就去了。
然后竟然在图书馆楼下被人打了闷棍。醒来时已经被倒挂在这里。
他现在才知道,这个陈北尧原来不光长得好、会招惹女孩子,人也是阴险狠毒得可以啊!
可是现在这年头,谁他妈打架会把人绑了倒挂起来啊!还他妈挂在珍藏古籍阅览室!他周亚泽是黑道新星,未料出师未捷身先死,传出去他就不用再混了!
“兄弟,算我错了行吗?真把我弄残废了,周家也不会放过你。你见好就收吧!”周亚泽也来了气。
陈北尧好像这才正眼看他:“放你可以,别再打扰我。我对打架没兴趣,对l也没兴趣。”
他说这话时,一脸冷冰冰,落在周亚泽眼里,就显得实在太狂了。他心想:操/你妈,老子追不到你的女人,你居然没兴趣。你的破鞋,难道老子还会要?
但他脸上却装作很淡定的点点头。那陈北尧见他似乎服气,走过来,掏出把刀――正是周亚泽随身携带的精锐小刀――还是十五岁那年,父亲从瑞士带回来的礼物。陈北尧三两下割断绑在他身上的绳子。
周亚泽深吸一口气,立刻一个打挺,上身翻折上来,抓住自己被绑的双腿,开始解绳索。他被倒吊了这么久,现在露出这一手,已经算很难得了。等他“嘭”的掉落在地,略有些得意抬头一看,诺大的阅览室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陈北尧的身影。
周亚泽吃了这次闷亏,也不声张,对其他人也说没事,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暗地里,他却从家里偷了一把枪。
尽管家里有很多枪,他也是用枪高手。但父亲说,在他正式进入家族生意前,不许他带枪。所以他只能偷。
他要是这么放过陈北尧,他就不叫周亚泽。
他跟踪了陈北尧三天,终于摸清了他的作息规律――很单调,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他完全像个清苦的书呆子,跟那天的阴险狡诈判若两人。期间,周亚泽还撞见l在无人的树林子里,大方的给陈北尧送上亲手做的便当――
然后陈北尧接过便当,直接丢进了垃圾箱里!l捂着脸跑了,他居然继续淡定的拿着书看了起来!
周亚泽蛰伏三天,看到这一幕,早已不会吃醋愤怒。他反而觉得好奇――要知道l这样又纯又漂亮、家世又好的女生,哪个男人都抵挡不住。这个陈北尧居然看都不看一眼。他只能说,他是个怪胎。
想到这里,他拔出了枪。他正躲在一片树丛后,静静瞄准了陈北尧。
他打算废掉陈北尧一只手吧!这个男人,虽然可恶,倒也对他胃口――毕竟他自己也挺可恶的。
他闭着眼、歪着头,慢慢瞄准……
陈北尧忽然放下书,目光如电的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周亚泽觉得真是邪门了。十九岁的他,已经背了两条命案,自我感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现在就是被这小白脸冷冷盯着,手上居然莫名其妙失了准头!一枪打在陈北尧跟前的泥地上!
十分钟后,周亚泽又被绑起来了。
这一次,他被倒挂在树上。他愤怒的看着坐在树下的陈北尧,觉得他妈晦气极了。因为想要扳回一城,他自己随身携带了用来捆绑陈北尧的绳子。想着打伤他之后,倒挂起来,以泄心头之恨。
没想到绳子居然又用在自己身上。
“你他妈有病啊!”这回周亚泽也不装了,怒道,“这么喜欢倒挂金钩?!”
陈北尧的手指正滑过他带来那把勃朗宁,语气平淡:“是你喜欢。”
周亚泽快被气死了,正郁闷间,猛然瞥见他拿枪的姿势似乎极为熟练,周亚泽有点怕了,脸上反而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行啊,有种你开枪杀了我。”
就在这时,这片偏僻的林子里,响起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在那里!”有人喜悦的叫了声。
陈北尧看一眼周亚泽,拿起枪,三两步就走到一棵茂盛的大树后,瞬间没影。周亚泽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然后他看到七八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倒着朝自己走近。
“周少?”其中一人迟疑开口。
周亚泽不认得他们,但见个个身体结实、步伐有力,显然不是善类。他“嘿嘿”一笑:“什么周少?”
“你是周亚泽吗?”有人问。
周亚泽摇头:“我姓陈,叫陈北尧。”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